其实马背上一路走一边顶的问题并不复杂,但是又很多的朋友都不太了解李季的《王贵与李香香》全文,因此呢,今天小编就来为大家分享马背上一路走一边顶的一些知识,希望可以帮助到大家,下面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个问题的分析吧!
全文:
一、崔二爷收租
公元一九三0年,有一件伤心事出在三边。
人人都说磨中三边有三宝,穷人多来富人少;
一眼望不尽的老黄沙,那块地不属财主家?
一九二九年雨水少,庄稼就象炭火烤。
瞎子摸黑路难上难,穷汉就怕闹荒年。
荒年怕尾不怕头,第二年的春荒人人愁。
掏完了苦菜上树梢,遍地不见绿苗苗。
百草吃尽吃树杆,捣碎树杆磨面面。
二三月饿死人装棺材,五六月饿死没人理!
窑里粮食霉个遍,崔二爷粮食吃不完。
穷汉饿得皮包骨,崔二爷心狠见死他不救。
风吹大树嘶啦啦响,崔二爷有钱当保长。
一个算盘九十一颗珠,崔二爷牛羊没有数数。
三十里草地二十里沙,那一群牛羊不属他家?
烟洞里冒烟飞满天,崔二爷他有半个天;
县长跟前说上一句话,刮风下雨都由他。
天气越冷风越紧,人越有钱心越狠!
天旱庄稼没收成,庄户人家皱眉头;
打不下粮食吃不成饭,崔二爷的租子也难还。
饿着肚子还好过,短下租子命难活!
王麻子三天没见一颗米,崔二爷的狗腿子来催逼。
舌头在嘴里乱打转,王麻子把好话都说完。
"还不起租子我还有一条命,这辈子还不起来世给你当牲畜。"
"短租子,短钱,短下粮--老狗你莫非想拿命来抗?"
一句话来三瞪眼,三句话来一马鞭。
狗腿子象狼又象虎,五十岁的王麻子受了苦。
浑身打烂血直淌,连声不断叫亲娘。
孤雁失群落沙窝,邻居们看着也难过。
"冬天穿皮袄为避风,王麻子短租不短你的命;
"房子家产由你们挑,打死他租子也交不上!"
毛驴撞草垛没长眼,
狗腿子不长人心肝!
一根棍断了又一根换,白落红起不忍心看!
太阳偏西还有一口气,月亮上来照死尸。
拔起黄蒿带起根,崔二爷做事太狠心;
打死老子拉走娃娃,一家人落了个光塌塌!
冬天里草木不长芽,旧社会的庄户人不如牛马!
二、王贵揽工
王麻子的娃娃叫王贵,不大不小十三岁。
崔二爷来好打算,养下个没头长工常使唤;
算个儿子掌柜不是大,顶上个揽工的不把钱花。
羊羔子落地咩咩叫,王贵虽小啥事都知道。
牛驴受苦喂草料,王贵四季吃不饱。
大年初一饺子下满锅,王贵还啃糠窝窝。
穿了冬衣没夏衣,六月天翻穿老羊皮。
秋天收庄稼一张镰,磨破了手心还说慢。
冬天王贵去放羊,身上没有好衣裳;
脚手冻烂血直淌,干粮冻得硬梆梆;
心想拔柴放火烤,雪下柴儿点不着了。
马兰开花五瓣瓣,王贵揽工整四年。
冬雪大来年冬麦好,王贵就象麦苗苗。
十冬腊月雪乱下,王贵想起他亲大;
老牛死了换上牛不老,杀父深仇要子报。
三、李香香
百灵子雀雀百灵子蛋,崔二爷家住死羊湾。
大河里涨水清混不分,死羊湾有财主也有穷人。
死羊湾前沟里有一条水,有一个穷老汉李德瑞。
白胡子李德瑞五十八,家里只有一枝花。
女儿名叫李香香,没有兄弟死了娘。
脱毛雀雀过冬天,没有吃来没有穿。
十六岁的香迅游携香顶上牛一条,累死挣活吃不饱。
羊肚子手巾包冰糖,虽然人穷好心肠。
玉米结子颗颗鲜,李老汉年老心肠软。
时常拉着王贵的手,两眼流泪说:"娃命苦!"
"年岁小来苦头重,没娘没大孤零零。
"讨吃子住在关爷庙,我这里就算你的家。"
刮风下雨人闲下,王贵就来把柴打。
一个妹子一个大,没家的人儿找到了家。
四、掏苦菜
山丹丹开花红姣姣,香香人材长得好。
一对大眼水汪汪,就象那露水珠在草上淌。
二道糜子碾三遍,香香自小就爱庄稼汉。
地头上沙柳绿蓁蓁,王贵是个好后生。
身高五尺浑身都是劲,庄稼地里顶两人。
玉米开花半中腰,王贵早把香香看中了。
小曲好唱口难开,樱桃好吃树难栽;
交好的心思两人都有,谁也害臊难开口。
王贵赶羊上山来,香香在洼里掏苦菜。
赶着羊群打口哨,一句曲儿出口了:
"受苦一天不瞌睡,合不着眼睛我想妹妹。"
停下脚步定一定神,洼洼里声小象弹琴:
"山丹丹花来背洼洼开,有那些心思慢慢来。"
"大路畔上的灵芝草,谁也没有妹妹好!"
"马里头挑马四银蹄,人里头挑人就数哥哥你!"
"樱桃小口糯米牙,巧口口说些哄人话。
"亩伏交上个有钱的花钱常不断,为啥要跟我这个揽工的受可怜?"
"烟锅锅点灯半炕炕明,酒盅盅量米不嫌哥哥穷。"
"妹妹生来就爱庄稼汉,实心实意赛过银钱。"
"红瓤子西瓜绿皮包,妹妹的话儿我忘不了。
"肚里的话儿乱如麻,定下个时候说说知心话。"
"天黑夜静人睡下,妹妹房里把话拉。
"满天的星星没有月亮,小心踏在狗身上!"
五、两块洋钱
太阳落山红艳艳,香香担水上井畔。
井里打水绳绳短,香香弯腰气直喘。
黑呢子马褂缎子鞋,洼洼里来了崔二爷。
一颗脑袋象个山药蛋,两颗鼠眼笑成一条线。
张开嘴了见大黄牙,顺手把香香捏了一把:
"你提不动我来帮你提,绣花手磨坏怎个哩?"
"崔二爷你守规矩,毛手毛脚干啥哩!"
"小娇娇你不要恼,二爷早有心和你交。
"大米干饭羊腥汤,主意早打在你身上。
"交了二爷多方便,吃喝穿戴由你拣。"
香香又气又害羞,担上水捅往回走。
崔二爷紧跟在后边,腰里摸出来两块钱:
"二爷给你两块大白洋,拿去扯两件花衣裳。"
香香的性子本来躁,自幼就把有钱人恨透了。
一恨一家吃不饱,打下的粮食交租了;
二恨王贵给他揽工,没日没夜当牲畜。
脸儿红似石榴花:"谁要你臭钱干什么!"
"死丫头你不要不识好,惹闹了二爷你受不了!"
挨骂狗低头顺着墙根走,崔二爷的醋瘾没有过够:
"井绳断了桶掉到井里头,终久脱不过我的手。
"放着白面你吃铪铬,看上王贵你看不上我!
"王贵年轻是个穷光蛋,二爷我虽老有银钱。
"铜罗里筛面落面箱,王贵的命儿在我手上。
"烟洞里卷烟房梁上灰,我回去叫他小子受两天罪!"
出处:出自著名诗人李季创作的诗歌《王贵与李香香》。
扩展资料:
创作背景:
1942年冬至1947年,李季在陕北三边工作,先后当过小学教员、县政府秘书和地方小报编辑。这五六年的战斗生活使他接触了各种人,了解到许多感人的革命历史故事,熟悉了陕北人民的思想、性格、语言及其所喜爱的文艺形式,为以后的创作打下了深厚的基础。
1942年,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之后,给他以极大的启示和鼓舞,激发了他强烈的创作欲望,并开始进行业余创作,他尝试着以诗歌形式,写出《王贵与李香香》等作品。
1945年底,在《解放日报》上连续刊登了优秀长篇叙事诗《王贵与李香香》,这首长诗,热情歌颂了陕北人民在共产***领导下翻身闹革命的斗争事迹,成功地塑造了王贵和李香香的动人形象。
这首具有浓厚地方色彩的长诗,是诗歌领域里实践毛泽东文艺路线的第一个硕果,是中国新诗发展的新阶段,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茅盾称它“是一个卓绝的创造,说它是民族形式的史诗也不过分”。
扁担长,板凳宽,板凳没有扁担长,扁担没有板凳宽。扁担要绑在板凳上,板凳偏不让扁担绑在板凳上。
大花碗里扣个大花活蛤蟆。薯坦
南边来了他大大伯子家的大搭拉尾巴耳朵狗,
北边来了他二大伯子家的二搭拉尾巴耳朵狗。
他大大伯家的大搭拉尾巴耳朵狗,咬了他二大伯家的二搭拉尾巴耳朵狗一口;
他二大伯家的二搭拉尾巴耳朵狗,也咬了他大大伯家的大搭拉尾巴耳朵狗一口。不知是他大大伯家的大搭拉尾巴耳朵狗,先咬了他二大伯家的二搭拉尾巴耳朵狗;还是他二大伯家的二搭拉尾巴耳朵狗,先咬了他大大伯家的大搭拉尾巴耳朵狗。
喇嘛与哑巴
打南边来了个哑巴,腰里别了个喇叭;
打北边来了个喇嘛,手里提了个獭犸。
提着獭犸的喇嘛要拿獭犸换别着喇叭的哑巴的喇叭;
别着喇叭的哑巴不愿拿喇叭换提着獭犸的喇嘛的獭犸。
不知是别着喇叭的哑巴打了提着獭犸的喇嘛一喇叭;
还是提着獭犸的喇嘛打了别着喇叭的哑巴一獭犸。
喇嘛回家炖獭犸;
哑巴嘀嘀哒哒吹喇叭
九与酒
九月九,九个酒迷喝醉酒。九个酒杯九杯酒,九个酒迷喝九口。喝罢九口酒,又倒九杯酒。九个酒迷端起酒,“咕咚、咕咚”又九口。九杯酒,酒九口,喝罢九个酒迷醉了酒。
天上一颗星
天上一颗星,地下一块冰,屋上一只鹰,墙上一排钉。
抬头不见天上的星,乒乓乒乓踏碎地下的冰,
啊嘘啊嘘赶走了屋上的鹰,唏哩唏哩拔掉了墙上的钉。
八十八岁公公
八十八岁公公门前有八十八棵竹,
八十八只八哥要到八十八岁公公门前的八十八棵竹上来借宿。
八十八岁公公不许八十八只八哥到八十八棵竹上来借宿,
八十八岁公公打发八十八个金弓银弹手去射杀八十八只八哥,
不许八十八只八哥到八十八岁公公门前的八十八棵竹上来借宿。
化肥
黑化肥发灰,灰化肥发黑。黑化肥发黑不发灰,灰化肥发灰不发黑。
南边来个老爷子,手里拿碟子,碟子里装茄子,一下碰上了橛子。打了碟子,洒了茄子,摔坏了老爷子。
四和十
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谁能分得清,请来试一试。
哥哥挎筐过宽沟,
快过宽沟看怪狗,
光看怪狗瓜筐扣,
瓜滚筐扣哥怪狗。
八百标兵奔北坡,
炮兵并排北边跑,
炮兵怕把标兵碰,
标兵怕碰炮兵炮。
哥哥弟弟坡前坐,
坡上卧着一只鹅,
坡下流着一条河,
哥哥说:宽宽的河,
弟弟说:白白的鹅。
鹅要过河,
河要渡鹅。
不知是鹅过河,
还是河渡鹅。
嘴说腿,腿说嘴,
嘴说腿爱跑腿,
腿说嘴爱卖嘴。
光动嘴不动腿,
光动腿不动嘴,
不如不长腿和嘴。
夹着火车上皮包。
回头一看人咬狗。
拿起狗来打石头,
又怕石头咬着手。
断头台倒吊短单刀,
歹徒登台偷单刀,
断头台塌盗跌倒,
对对单刀叮当掉。
有个小孩叫小杜,
上街打醋又买布。
买了布,打了醋,
回头看见鹰抓兔。
放下布,搁下醋,
上前去追鹰和兔,
飞了鹰,跑了兔。
洒了醋,湿了布。
树上卧只猴,
树下蹲条狗。
猴跳下来撞了狗,
狗翻起来咬住猴,
不知是猴咬狗,
还是狗咬猴。
白果打白布
白布包白果,
白果恨白布,
白布打白果,
白果打白布。
数字绕口令
多少罐
一个半罐是半罐,两个半罐是一罐;三个半罐是一罐半,四个半罐是两罐;五个半罐是两罐半,六个半罐是三满罐;七个、八个、九数饥桐个半罐,请你算算是多少罐。
两个排
营房里出来两个排,直奔正北菜园来,一排浇波菜,二排砍白菜。剩下八百八十八棵大白菜没有掰。一排浇完了波菜,又把八百八十八棵大白菜掰下来;二排砍完白菜,把一排掰下来的八百八十八棵大白菜背回来。
酸枣子
山上住着三老子,山下住着三小子,山腰住着三哥三嫂子。
山下三小子,找山当腰三哥三嫂子,借三斗三升酸枣子,
山当腰三哥三嫂子,借给山下三小子三斗三升酸枣子。
山下三小子,又找山上三老子,借三斗三升酸枣子,
山上三老子,还没有三斗三升酸枣子,只好到山当腰找三哥三嫂子,
给山下三小子借了三斗三升酸枣子。过年山下三小子打下酸枣子,
还了山当腰三哥三嫂子,两个三斗三升酸枣子。
登山
三月三,小三去登山。上山又下山,下山又上山。登了三次山,跑了三里三。出了一身汗,湿了三件衫。小三山上大声喊:“离天只有三尺三!”
司小四和史小世
司小四和史小世,四月十四日十四时四十上集市,司小四买肢拿了四十四斤四两西红柿,史小世买了十四斤四两细蚕丝。司小四要拿四十四斤四两西红柿换史小世十四斤四两细蚕丝。史小世十四斤四两细蚕丝不换司小四四十四斤四两西红柿。司小四说我四十四斤四两西红柿可以增加营养防近视,史小世说我十四斤四两细蚕丝可以织绸织缎又抽丝。
四和十
四和十,十和四,十四和四十,四十和十四。说好四和十得靠舌头和牙齿谁说四十是“细席”,他的舌头没用力;谁说十四是“适时”,他的舌头没伸直。认真学,常练。。。,十四、四十、四十四。
石小四和史肖石
石小四,史肖石,一同来到阅览室。石小四年十四,史肖石年四十。年十四的石小四爱看诗词,年四十的史肖石爱看报纸。年四十的史肖石发现了好诗词,忙递给年十四的石小四,年十四的石小四见了好报纸,忙递给年四十的史肖石。
六十六头牛
六十六岁的陆老头,盖了六十六间楼,买了六十六篓油,养了六十六头牛,栽了六十六棵垂杨柳。六十六篓油,堆在六十六间楼;六十六头牛,扣在六十六棵垂杨柳。忽然一阵狂风起,吹倒了六十六间楼,翻倒了六十六篓油,折断了六十六棵垂杨柳,砸死了六十六头牛,急煞了六十六岁的陆老头。
老六放牛
柳林镇有个六号楼,刘老六住在六号楼。有一天,来了牛老六,牵了六只猴;来了侯老六,拉了六头牛;来了仇老六,提了六篓油;来了尤老六,背了六匹绸。牛老六、侯老六、仇老六、尤老六,住上刘老六的六号楼,半夜里,牛抵猴,猴斗牛,撞倒了仇老六的油,油坏了尤老六的绸。牛老六帮仇老六收起油,侯老六帮尤老六洗掉绸上油,拴好牛,看好猴,一同上楼去喝酒。
连念七遍就聪明
天上七颗星,地下七块冰,树上七只鹰,梁上七根钉,台上七盏灯。呼噜呼噜扇灭七盏灯,嗳唷嗳唷拔掉七根钉,呀嘘呀嘘赶走七只鹰,抬起一脚踢碎七块冰,飞来乌云盖没七颗星。一连念七遍就聪明。
天上七颗星
天上七颗星,地上七块冰,台上七盏灯,树上七只莺,墙上七枚钉。吭唷吭唷拔脱七枚钉。喔嘘喔嘘赶走七只莺。乒乒乓乓踏坏七块冰。一阵风来吹来七盏灯。一片乌云遮掉七颗星。
白老八
白老八门前栽了八颗白果树,从北边飞来了八个白八哥儿不知在哪住。白老八拿了八个巴达棍儿要打八个白八哥儿,八个八哥儿飞上了八颗白果树,不知道白老八拿这八个巴达棍儿打着了八个白八哥儿,还是打着了八颗白果树。
八座屋
八只小白兔,住在八棱八角八座屋。八个小孩要逮八只小白兔,吓得小白兔,不敢再住八棱八角八座屋。
把萝卜
出八十八二十八,八个小孩儿把萝卜拔,你也拔,我也拔,看谁拔得多,看谁拔得大。你拔得不多个儿不小,我拔得不少个儿不大。一个萝卜一个坑儿,算算多少用车拉,一个加俩,俩加仨,七十二个加十八,拿个算盘打一打,一百差俩九十八。
九个酒迷喝醉酒
九月九,九个酒迷喝醉酒。九个酒杯九杯酒,九个酒迷喝九口。喝罢九口酒,又倒九杯酒。九个酒迷端起酒,“咕咚、咕咚”又九口。九杯酒,酒九口,喝罢九个酒迷醉了酒。
酒换油
一葫芦酒九两六,一葫芦油六两九。六两九的油,要换九两六的酒,九两六的酒,不换六两九的油。
牛驮油
九十九头牛,驮着九十九个篓。每篓装着九十九斤油。牛背油篓扭着走,油篓磨坏篓漏油,九十九斤一个篓,还剩六十六斤油。你说漏了几十几斤油?
十和四
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莫把四字说成十,休将十字说成四。若要分清四十和十四,经常练说十和四。
数狮子
公园有四排石狮子,每排是十四只大石狮子,每只大石狮子背上是一只小石狮子,每只大石狮子脚边是四只小石狮子,史老师领四十四个学生去数石狮子,你说共数出多少只大石狮子和多少只小石狮子?
动物绕口令
捉兔
一位爷爷他姓顾,上街打醋又买布。买了布,打了醋,回头看见鹰抓兔。放下布,搁下醋,上前去追鹰和兔,飞了鹰,跑了兔。打翻醋,醋湿布。
小毛与花猫
小毛抱着花猫,花猫用爪抓小毛,小毛用手拍花猫,花猫抓破了小毛,小毛打疼了花猫,小毛哭,花猫叫,小毛松开了花猫,花猫跑离了小毛。
小花猫
小花猫爱画画,先画一朵腊梅花,又画一个小喇叭,带着腊梅花,吹着小喇叭,回家去见妈妈,妈妈见了笑哈哈。
毛毛和猫猫
毛毛有一顶红帽,猫猫有一身灰毛。毛毛要猫猫的灰毛,猫猫要毛毛的红帽。毛毛把红帽交给猫猫,猫猫给毛毛几根灰毛。
猫鼻子
白猫黑鼻子,黑猫白鼻子;黑猫的白鼻子,碰破了白猫黑鼻子,白猫的黑鼻子破了,剥了秕谷壳儿补鼻子;黑猫的白鼻子不破,不剥秕谷壳儿补鼻子。
鸟和猫
树上一只鸟,地上一只猫。地上的猫想咬树上的鸟,树上的鸟想啄猫的毛。
黄狗咬我手
清早上街走,走到周家大门口,门里跳出一只大黄狗,朝我哇啦哇啦吼。我拾起石头打黄狗,黄狗跳上来就咬我的手。也不知我手里的石头打没打着周家的大黄狗,周家的大黄狗咬没咬着我的手?
狗与猴
树上卧只猴,树下蹲条狗。猴跳下来撞了狗,狗翻起来咬住猴,不知是猴咬狗,还是狗咬猴。
花鸭与彩霞
水中映着彩霞,水面游着花鸭。霞是五彩霞,鸭是麻花鸭。麻花鸭游进五彩霞,五彩霞网住麻花鸭。乐坏了鸭,拍碎了霞,分不清是鸭还是霞。
鹅过河
哥哥弟弟坡前坐,坡上卧着一只鹅,坡下流着一条河,哥哥说:宽宽的河,弟弟说:白白的鹅。鹅要过河,河要渡鹅,还是河渡鹅。
小猪
小猪扛锄头,吭哧吭哧走。小鸟唱枝头,小猪扭头瞅,锄头撞石头,石头砸**。小猪怨锄头,锄头怨**。
画狮子
有个好孩子,拿张图画纸,来到石院子,学画石狮子。一天来画一次石狮子,十天来画十次石狮子。次次画石狮子,天天画石狮子,死狮子画成了“活狮子”。
羊和狼
东边来了一只小山羊,西边来了一只大灰狼,一起走到小桥上,小山羊不让大灰狼,大灰狼不让小山羊,小山羊叫大灰狼让小山羊,大灰狼叫小山羊让大灰狼,羊不让狼,狼不让羊,扑通一起掉到河中央。
人物绕口令
王婆夸瓜又夸花
王婆卖瓜又卖花,一边卖来一边夸,又夸花,又夸瓜,夸瓜大,大夸花,瓜大,花好,笑哈哈。
分果果
多多和哥哥,坐下分果果。哥哥让多多,多多让哥哥。都说要小个,外婆乐呵呵。
南南有个篮
南南有个篮篮,篮篮装着盘盘,盘盘放着碗碗,碗碗盛着饭饭。南南翻了篮篮,篮篮扣了盘盘,盘盘打了碗碗,碗碗撒了饭饭。
瘸子
北边来了一个瘸子,背着一捆橛子。南边来了一个瘸子,背着一筐茄子。背橛子的瘸子打了背茄子的瘸子一橛子。背茄子的瘸子打了背橛子的瘸子一茄子。
小华和胖娃
小华和胖娃,两人种花又种瓜,小华会种花不会种瓜,胖娃会种瓜不会种花,小华教胖娃种花,胖娃教小华种瓜。
白家伯伯
北贫坡上白家有个伯伯,家里养着一百八十八只白鹅,门口种着一百八十八棵白果,树上住着一百八十八只八哥。八哥在白果树上吃白果,白鹅气得直叫:我饿!我饿!
小牛赔油
小牛放学去打球,踢倒老刘一瓶油,小牛回家取来油,向老刘道歉又赔油,老刘不要小牛还油,小牛硬要把油还给老刘,老刘夸小牛,小直摇头,你猜老刘让小牛还油,还是不让小牛还油。
送花
华华有两朵红花,红红有两朵黄花,华华想要黄花,红红想要红花,华华送给红红一朵红花,红红送给华华一朵黄花。
好孩子
张家有个小英子,王家有个小柱子。张家的小英子,自己穿衣洗袜子,天天扫地擦桌子,王家的小柱子,捡到一只皮夹子,还给后院大婶子。小英子,小柱子,他们都是好孩子。
任命、人名
任命是任命,人名是人名,任命人名不能错,错了人名错任命。
四老伯
郭老伯、骆老伯,毕老伯、柏老伯,郭骆毕柏四老伯,约着城北买菱角,买得菱角阁上剥,菱角壳戳了四老伯的脚。
捞虾
小溪流水哗啦啦,小华手拿簸萁去小溪里捞河虾,一捞捞起一只大河虾和半簸萁烂泥沙。虾儿跳水响哗哗,小花簸萁里只剩泥沙没有虾。
妈妈骂马
妈妈种麻,我去放马,马吃了麻,妈妈骂马。
六叔和六舅
好六叔和好六舅,借给六斗六升绿绿豆。打罢秋,接住豆,再还六叔六舅六斗六升绿绿豆。
小秋和小牛
小妞妞,叫小秋,梳着两个小抓鬏,小胖胖,叫小牛,穿着一个小兜兜。小秋帮着小牛记扣扣,小牛帮小秋剥豆豆,小秋、小牛手拉手,一块儿玩,一块儿走。
植物绕口令
植树
老顾大顾和小顾,扛锄植树走出屋。漫天大雾罩峡谷,雾像灰布满路铺,大顾关注喊小顾。老顾扛锄又提树,雾里植树尽义务。
白果树
我从伯伯门前过,看见伯爹伯妈门前种着白果树,白果树上站着百十百个白斑鸠,我就拣了百十百块白石头,打那百十百个白斑鸠。
高高山上一条藤
高高山上一条藤,藤条头上挂铜铃。风吹藤动铜铃动,风停藤停铜铃停。
一捆葱
东边来个小朋友叫小松,手里拿着一捆葱。西边来个小朋友叫小丛,手里拿着小闹钟。小松手里葱捆得松,掉在地上一些葱。小丛忙放闹钟去拾葱,帮助小松捆紧葱。小松夸小丛像雷锋,小丛说小松爱劳动。
兜装豆
兜里装豆,豆装满兜,兜破漏豆。倒出豆,补破兜,补好兜,又装豆,装满兜,不漏豆。
种冬瓜
东门童家门东董家,童、董两家,同种冬瓜,童家知道董家冬瓜大,来到董家学种冬瓜。门东董家懂种冬瓜,来教东门童家种冬瓜。童家、董家都懂得种冬瓜,童、董两家的冬瓜比桶大。
收葵花
葵花、蓖麻胖娃小筐手中拿,来到园中收葵花;小华小篮身上挎,一同进园收蓖麻。胖娃种的葵花花盘大,小华种的蓖麻密麻麻。小华去帮胖娃摘葵花,胖娃去帮小华收蓖麻。小华和胖娃,收了葵花、蓖麻献国家。
荷花和蛤蟆
一朵粉红大荷花,趴着一只活蛤蟆,八朵粉红大荷花,趴着八只活蛤蟆。
花和瓜
瓜藤开花像喇叭,娃娃爱花不去掐。瓜藤开花瓜花结花,没花就没瓜。吃瓜要爱花,娃娃爱花也爱瓜。
看花和吃瓜
妈妈爱栽花,爸爸爱种瓜;妈妈栽桃花,爸爸种西瓜;桃花红,红桃花,娃娃脸上笑哈哈;爸爸给我吃西瓜,娃娃心里乐开花。
护树
北风吹摇路边树,小陆上前把树护。一个木竿路旁竖,一根绳子拴捆住。树有木竿做支柱,木竿支树树稳固。
石榴树上结辣椒
颠倒话,话颠倒,石榴树上结辣椒。东西大路南北走,碰见兔子去咬狗。拿住狗,打砖头,砖头咬住我的手。
黑豆放黑斗
黑豆放在黑斗里,黑斗里边放黑豆,黑豆放黑斗,黑斗放黑豆,不知黑豆放黑斗,还是黑斗放黑豆。
其他绕口令
白石塔
白石白又滑,搬来白石搭白塔。白石塔,白石塔,白石搭石塔,白塔白石搭。搭好白石塔,白塔白又滑。
汤烫塔
老唐端蛋汤,踏凳登宝塔,只因凳太滑,汤洒汤烫塔。
盆和瓶
桌上放个盆,盆里有个瓶,砰砰啪啪,啪啪砰砰,不知是瓶碰盆,还是盆碰瓶。
河里有只船
河里有只船,船上挂白帆,风吹帆张船向前,无风帆落停下船。
枪和糠
墙上一个窗,窗上一支枪,窗下一箩糠。枪落进了糠,糠埋住了枪。窗要糠让枪,糠要枪上墙,墙要枪上窗。互相不退让,糠赶不走枪,枪也上不了窗和墙。
比锤
炉东有个锤快锤,炉西有个锤锤快,两人炉前来比赛,不知是锤快锤比锤锤快锤得快?还是锤锤快比锤快锤锤得快?
窝和
锅树上一个窝,树下一口锅,窝掉下来打着锅,窝和锅都破,锅要窝赔锅,窝要锅赔窝,闹了半天,不知该锅赔窝,还是窝赔锅。
扁担和板凳
板凳宽,扁担长,板凳比扁担宽,扁担比板凳长,扁担要绑在板凳上,板凳不让扁担绑在板凳上,扁担偏要板凳让扁担绑在板凳上。
造房子
捡颗小石子,在地上画个方格子,画好了格子造房子,画个大方格子造个大房子,
画个小方格子造个小房子,楼上的房子分给鸽子,楼下的房子分给小兔子。
搭房子
红红的好朋友蓝蓝会搭红房子,蓝蓝的好朋友红红会搭蓝房子。会搭红房子的蓝蓝,愿帮会搭蓝房子的红红搭红房子,会搭蓝房子的红红,愿帮会搭红房子的蓝蓝搭蓝房子。
青龙洞
青龙洞中龙做梦,青龙做梦出龙洞,做了千年万载梦,龙洞困龙在深洞。自从来了新愚公,愚公捅开青龙洞,青龙洞中涌出龙,龙去农田做农工。
皮鞋、蒲鞋
一只皮鞋,一只蒲鞋,皮鞋补蒲鞋,蒲鞋补皮鞋,皮鞋、蒲鞋,蒲鞋、皮鞋……
蒋、墙、杨、羊
蒋家砌了一垛墙,杨家养了一只羊,杨家羊,撞塌了蒋家的墙,蒋家的墙,压死了杨家的羊,蒋家要杨家赔墙,杨家要蒋家赔羊。
种冬瓜
东门童家门东董家,童、董两家,同种冬瓜,童家知道董家冬瓜大,来到董家学种冬瓜。门东董家懂种冬瓜,来教东门童家种冬瓜。童家、董家都懂得种冬瓜,童、董两家的冬瓜比桶大。
颠倒歌
太阳从西往东落,听我唱个颠倒歌。天上打雷没有响,地上石头滚上坡。江里骆驼会下蛋,山上鲤鱼搭成窝。腊月炎热直流汗,六月寒冷打哆嗦。
妹照镜子头梳手,门外口袋把驴驮。
青龙洞
青龙洞中龙做梦,青龙做梦出龙洞,做了千年万载梦,龙洞困龙在深洞。自从来了新愚公,愚公捅开青龙洞,青龙洞中涌出龙,龙去农田做农工。
草地夜行
茫茫的草海,一眼望不到边。大队人马已经过去了,留下一条踩得稀烂的路,一直伸向远方。
干粮早就吃光了,皮带也煮着吃了。我空着肚子,拖着两条僵硬的腿,一步一挨地向前走着。背上的枪支和子弹就像一座山似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唉!就是在这稀泥地上躺一会儿也好啊!
迎面走来一个同志,冲着我大声嚷:“小鬼,你这算什么行军啊?照这样,三年也走不到陕北!”
他这样小看人,真把我气坏了。我粗声粗气地回答:“别把人看扁了!从大别山走到这儿,少说也走了万儿八千里路。瞧!枪不是还在我的肩膀上吗?”
他看了看我,笑了起来,就和我并肩朝前走。他比我高两头,宽宽的肩膀,魁梧的身材,只是脸又黄又瘦,两只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
“小同志,你的老家在哪儿?”他问我。
“金寨斑竹园!听说过吗?”
“啊,斑竹园!有名的金寨大暴动,就是从你们那儿搞起来的。我在那儿卖过帽子。”
一点不错,暴动前,我们村里来过几个卖帽子的人。我记得清清楚楚,爸爸还给我买了一顶。回家来掀开帽里子一看,里面有张小纸条,写着“打倒土豪劣绅”。真想不到,当年卖帽子的同志竟在这里碰上了。
我立刻对他产生了敬佩的感情,就亲热地问他:“同志,你在哪部分工作?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我吗?在军部。现在出来找你们这些掉队的小鬼。”他一边说,一边摘下我的枪,连空干粮袋也摘了去。“咱们得快点走呀!你看,太阳快落了。天黑以前咱们必须赶上部队。这草地到处是深潭,掉下去可就不能再革命了。”
听了他的话,我快走几步,紧紧地跟着他,但是不一会儿,我又落了一大段。
他焦急地看看天,又看看我,说:“来吧,我背你走!”我说什么也不同意。这一下他可火了:“别磨蹭了!你想叫咱们俩都丧命吗?”他不容分说,背起我就往前走。
天边的最后一丝茄胡空光亮也被黑暗吞没了。满天堆起了乌云,不一会儿下起大雨来。我一再请求他放下我,怎么说他也不肯,仍旧一步一滑地背着我向前走。
突然,他的身子猛地往下一沉。“小鬼,快离开我!”他急忙说,“我掉进泥潭里了。”
我心里一惊,不知怎么办好,只觉得自己也随着他往下陷。这时候,他用力把我往上一顶,一下子把我甩在一边,大声说:“快离开我,咱们两个不能都牺牲!……要……要记住革命!……”
我使劲伸手去拉他,可是什么也没有抓住。他陷下去了已经没顶了。
我的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多么坚强的同志!为了我这样的小鬼,为了革命,他被这可恶的草地夺去了生命!
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黑暗笼罩着大地。“要记住革命!”——我想起他牺牲前说的话。对,要记住革命!我抬起头来,透过无边的风雨,透过无边的黑暗,我仿佛看见了一条光明大路,这条大路一直通向遥远的陕北。我鼓起勇气,迈开大步,向着部队前进的方向走去。
马背上的小红军
一次,陈赓与贺炳颤瞎炎同志谈起一件在他心头装了一辈子的事。
他说:“在二万五千里长征时,一件事,使人一辈子不忘。快出草地了,
但许多事情都是越到最后越难,行百里者半九十嘛!”陈赓同志深情地回顾
着往事,他说一生中,只是这时承认过“难”字。
那是个霜雪纷飞的深秋,太阳早偏西了。他感到十分疲惫,掉下队来,
慢慢地朝前走着。忽然来到一个掉队小红军的身旁。这个小家伙,看来不过
十二岁,一口四川腔,圆溜溜的脸,一双大眼睛,两片薄嘴唇,鼻子有点翘,
穿着一双破草鞋的脚板子,冻得又青又红。陈赓靠近他身边说:“小鬼,你
过来骑一会儿。”
小鬼拿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盯着陈赓那满脸胡子的瘦脸,微微一笑
说:“做御老同志,我的体力可比你强多了,你快骑上走吧。”
陈赓用命令口吻说:“上去,骑一段再说!”
小鬼用倔犟的语气说:“你要我同你的马比赛啊,那就比一比吧。”小
鬼把腰一挺,做出一副准备跑的姿势。”
“那,我们就一块走吧。”
“你先走,我还要慢慢走,等我的同伴呢。”
陈赓无奈,从身上取出一小包青稞面,递给小鬼说:“你把它吃了。”
小鬼把身上的干粮口袋一拉,轻轻拍了拍,说:“你看,鼓鼓的嘛,比
你的还要多呢。”
陈赓终于被这个小鬼说服了,他只好爬上马背,一个人朝前走去。
不知为什么,陈赓此时心情总是静不下来。他的脑子里,出现一连串孩
子的影子。从上海滩上、广州沿街直到香港码头,他所打过交道的那些娃娃
们,都向他的眼里直涌上来。陈赓突然喊了一声:“不对,我受骗了!”他
调转马头,狠踢着马肚,向原路奔跑起来。
当陈赓寻找到这个小鬼时,已经晚了。
陈赓把小鬼抱上马背时,有一件硬物触到他的左手。他顺着摸出来一看,
原来正是小鬼那个鼓鼓的干粮袋,里面只有一块烧得发黑的牛膝骨,上面还
留有几个牙齿印。
陈赓全明白了。可是这时,小鬼已经停止了呼吸。
陈赓一手紧搂着小鬼的尸体,一手狠狠地给自己一个嘴巴:“陈赓啊,
你这个大笨蛋,怎么对得起阶级小兄弟!”这就是陈赓同志为什么怕同小孩
子开玩笑,怕听小孩子生病,怕听小孩子哭的缘故。
七根火柴
天亮的时候,雨停了。
草地的气候就是奇怪,明明是月朗星稀的好天气,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浓云像从平地上出来似的,霎时把天遮得严严的,接着,暴雨夹杂着栗子般大的冰雹,不分点地倾泻下来。
卢进勇从树丛里探出头来,四下里望了望。整个草地都沉浸在一片迷蒙的雨雾里,看不见人影,听不到人声。
被暴雨冲洗过的荒草,像用梳子梳理过似的,躺倒在烂泥里,连路也给遮没了。天,还是阴沉沉的,偶尔还有几颗冰雹洒落下来,打在那浑浊的绿色水面上,溅起一朵朵浪花。他苦恼地叹了口气。因为小腿伤口发炎,他掉队了。两天来,他日夜赶路,原想在今天赶上大队的,却又碰上了这倒霉的暴雨,耽误了半个晚上。
他咒骂着这鬼天气,从树丛里钻出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一阵凉风吹得他连打了几个寒颤。他这才发现衣服完全湿透了。
“要是有堆火烤,该多好啊!”他使劲续着衣服,望着那顺着裤脚流下的水滴想道。他也知道这是妄想—一不但是现在,就在他掉队的前一天,他们连里已经因为没有引火的东西而只好吃生干粮了。他下意识地把手插进裤袋里,意外地,手指触到了一点黏黏的东西。他心里一喜,连忙蹲下身,把裤袋翻过来。果然,在裤袋底部粘着一小撮青稞面粉;面粉被雨水一泡,成了稀糊了。他小。心地把这些稀糊刮下来,居然有鸡蛋那么大的一团。他吝惜地捏着这块面团,心里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昨天早晨没有发现它们。已经一昼夜没有吃东西了,这会儿看见了可吃的东西,更觉饿得难以忍受。为了不致一口吞下去,他把面团捏成了长条。正要把它送到嘴边,突然听见一声低低的叫声:“同志——”
这声音那么微弱、低沉,就像从地底下发出来的。他略微愣了一下,便一瘸一拐地向着那声音走去。卢进勇蹒跚地跨过两道水沟,来到一棵小树底下,才看清楚那个打招呼的人。他倚着树权半躺在那里,身子底下是一汪浑浊的污水,看来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挪动了。他的脸色更是怕人,被雨打湿了的头发粘贴在前额上,雨水沿着头发、脸颊滴滴地流着。眼眶深深地塌陷下去,眼睛努力地闭着,只有腭下的喉结在一上一下地抖动,干裂的嘴唇一张一翕地发出低低的声音:“同志——同志——”
听见卢进勇的脚步声,那个同志吃力地张开眼睛,挣扎了一下,似乎想坐起来,但动不了。
卢进勇看着这情景,眼睛里像揉进了什么,一阵酸涩。在掉队的两天里,他这已经是第三次看见战友倒下来了。“一定是饿坏了!”他想,连忙抢上一步,搂住那个同志的肩膀,把那点青稞面递到那同志的嘴边说:“同志,快吃点吧!”
那同志抬起失神的眼睛,呆滞地望了卢进勇一眼,吃力地举起手推开他的胳膊,嘴唇翁动了好几下,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不,没……没用了。”
卢进勇一时不知怎么好。他望着那张被寒风冷雨冻得乌青的脸,和那脸上挂着的雨滴,痛苦地想:“要是有一堆火,有一杯热水,也许他能活下去!”他抬起头,望望那雾蒙蒙的远处,随即拉住那同志的手腕说:“走,我扶你走吧。”那同志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看来是在积攒着浑身的力量。好大一会儿,他忽然睁开了眼,右手指着自己的左腋窝,急急地说:“这……这里!”
卢进勇惶惑地把手插进那湿漉漉的衣服。他觉得那同志的胸口和衣服一样冰冷了,在左腋窝里,他摸出了一个硬硬的纸包,递到那个同志的手里。
那同志一只手抖抖索索地打开了纸包,那是一个***证,揭开***证,里面并排摆着一小堆火柴,干燥的火柴。
红红的火柴头聚集在一起,正压在那朱红的印章的中心,像一簇火焰在跳。
“同志,你看着……”那同志向卢进勇招招手,等他凑近广使伸开一个僵直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一根根拨弄着火柴.口里小声数着:“-,二,三,四…??”’一共只有七根火柴,他却数了很长时间。数完了,又向户进勇望了一眼,意思好像说:“看明白了?”
“是,看明白了!”卢进勇高兴地点点头,心想:这下子可好办了!他仿佛看见了一个通红的火堆,他正抱着这个同志偎依在火旁……
就在这一瞬间,他发现那个同志的脸色好像舒展开来,眼睛里那死灰般的颜色忽然不见了,发射出一种喜悦的光。那同志合拢了夹着火柴的***证,双手捧起,像擎着一只贮满水的碗一样,小心地放到卢进勇的手里,紧紧地把它连手握在一起,两眼直直地盯着卢进勇的脸。
“记住,这,这是,大家的!”他蓦地抽回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所有的力气举起手来,直指着正北方向:“好,好同志……你……你把它带给……’,话就在这里停住了。卢进勇觉得自己的臂弯猛然沉了下去!他的眼睛模糊了。远处的树、近处的草、那湿腋漉漉的衣服、那双紧闭的眼睛……一切都像整个草地一样,雾蒙蒙的;只有那只手是清晰的,它高高地攀着,像一只路标,笔直地指向长征部队前进的方向……
这以后的路,卢进勇走得特别快。天黑的时候,他追上了后卫部队。
在无边的暗夜里,一簇簇的黄火烧起来了。在风雨中、在烂泥里跃滚了几天的战士们,围着这熊熊的野火谈笑着,湿透的衣服上冒起一层雾气,洋瓷碗里的野菜“前南”地响着……
卢进勇悄悄走到后卫连指导员的身边。映着那闪闪跳动的火光,他用颤抖的手指打开了那个***证,把剩下的六根火柴一根根递到指导员的手里,何时,以一种异样的声调在数着:“一,二,三,四……”
都蛮感人滴..
李季
<王贵和李香香>
全文:
第一部
一崔二爷收租
公元一九三0年,
有一件伤心事出在三边。
人人都说三边有三宝,
穷人多来富人少;
一眼望不尽的老黄沙,
那块地不属财主家?
一九二九年雨水少,
庄稼就象炭火烤。
瞎子摸黑路难上难,
穷汉就怕闹荒年。
荒年怕尾不怕头,
第二年的春荒人人愁。
掏完了苦菜上树梢,
遍地不见绿苗苗。
百草吃尽吃树杆,塌孝
捣碎树杆磨面面。
二三月饿死人装棺材,
五六月饿死没人理!
窑里粮食霉个遍,
崔二爷粮食吃不完。
穷汉饿得皮包骨,
崔二爷心狠见死他不救。
风吹大树嘶啦啦响,
崔二爷有钱当保长。
一个算盘九十一颗珠,
崔二爷牛羊没有数数。
三十里草地二十里沙。
那一群牛羊不属他家?
烟洞里冒烟飞满天,
崔二爷他有半个天;
县长跟前说上一句话,
刮风下雨都由他。
天气越冷风越紧,
人越有钱心越狠!
天旱庄稼没收成,
庄户人家皱眉头;
打不下粮食吃不成饭,
崔二爷的租子也难还。
饿着肚子还好过,
短下租子命难活!
王麻子三天没见一颗米,
崔二爷的狗腿子来催逼。
舌头在嘴里乱打转,
王麻子把好话都说完。
"还不起租子我还有一条命,
这辈子还不起来世给你当牲畜。"
"短租子,短钱,短下粮--
老狗你莫非想拿命来抗?"
一句话来三瞪眼,
三句话来一马鞭。
狗腿子象狼又象虎,
五十岁的王麻子受了苦。
浑身打烂血直淌,
连声不团铅稿断叫亲娘。
孤雁失群落沙窝,
邻居们看着也难过。
"冬天穿皮袄为避风,
王麻子短租不短你的命;
"房子家产由你们挑,
打死他租子也交不上!"
毛驴撞草垛没长眼,
狗腿子不长人心肝!
一根棍断了又一根换,
白落红起不忍心看!
太阳偏西还有一口气,
月亮上来照死尸。
拔起黄蒿带起根,
崔二爷做事太狠心;
打死老子拉走娃娃,
一家人落了个光塌塌!
冬天里草木不长芽,
旧社会的庄户人不如牛马!
二王贵揽工
王麻子的娃娃叫王贵,
不大不小十三岁。
崔二爷来好打算,
养下个没头长工常使唤;
算个儿子掌柜不是大,
顶上个揽工的不把钱花。
羊羔子落地咩咩叫,
王贵虽小啥事都知道。
牛驴受苦喂草料,
王贵四季吃不饱。
大年初一饺子下满锅,
王贵还啃糠窝窝。
穿了冬衣没夏衣,
六月天翻穿老羊皮。
秋天收庄稼一张镰,
磨破了手心还说慢。
冬天王贵去放羊,
身上没有好衣裳;
脚手冻烂血直淌,
干粮冻得硬梆梆;
心想拔柴放火烤,
雪下柴儿点不着了。
马兰开花五瓣瓣,
王贵揽工整四年。
冬雪大来年冬麦好,
王贵就象麦苗苗。
十冬腊月雪乱下,
王贵想起他亲大;
老牛死了换上牛不老,
杀父深仇要子报。
三李香香
百灵子雀雀百灵子蛋,
崔二爷家住死羊湾。
大河里涨水清混不分,
死羊湾有财主也有穷人。
死羊湾前沟里有一条水,
有一个穷老汉李德瑞。
白胡子李德瑞五十八,
家里只有一枝花。
女儿名叫李香香,
没有兄弟死了娘。
脱毛雀雀过冬天,
没有吃来没有穿。
十六岁的香香顶上牛一条,
累死挣活吃不饱。
羊肚子手巾包冰糖,
虽然人穷好心肠。
玉米结子颗颗鲜,
李老汉年老心肠软。
时常拉着王贵的手,
两眼流泪说:"娃命苦!"
"年岁小来苦头重,
没娘没大孤零零。
"讨吃子住在关爷庙,
我这里就算你的家。"
刮风下雨人闲下,
王贵就来把柴打。
一个妹子一个大,
没家的人儿找到了家。
四掏苦菜
山丹丹开花红姣姣,
香香人材长得好。
一对大眼水汪汪,
就象那露水珠在草上淌。
二道糜子碾三遍,
香香自小就爱庄稼汉。
地头上沙柳绿蓁蓁,
王贵是个好后生。
身高五尺浑身都是劲,
庄稼地里顶两人。
玉米开花半中腰,
王贵早把香激慧香看中了。
小曲好唱口难开,
樱桃好吃树难栽;
交好的心思两人都有,
谁也害臊难开口。
王贵赶羊上山来,
香香在洼里掏苦菜。
赶着羊群打口哨,
一句曲儿出口了:
"受苦一天不瞌睡,
合不着眼睛我想妹妹。"
停下脚步定一定神,
洼洼里声小象弹琴:
"山丹丹花来背洼洼开,
有那些心思慢慢来。"
"大路畔上的灵芝草,
谁也没有妹妹好!"
"马里头挑马四银蹄,
人里头挑人就数哥哥你!"
"樱桃小口糯米牙,
巧口口说些哄人话。
"交上个有钱的花钱常不断,
为啥要跟我这个揽工的受可怜?"
"烟锅锅点灯半炕炕明,
酒盅盅量米不嫌哥哥穷。"
"妹妹生来就爱庄稼汉,
实心实意赛过银钱。"
"红瓤子西瓜绿皮包,
妹妹的话儿我忘不了。
"肚里的话儿乱如麻,
定下个时候说说知心话。"
"天黑夜静人睡下,
妹妹房里把话拉。
"满天的星星没有月亮,
小心踏在狗身上!"
五两块洋钱
太阳落山红艳艳,
香香担水上井畔。
井里打水绳绳短,
香香弯腰气直喘。
黑呢子马褂缎子鞋,
洼洼里来了崔二爷。
一颗脑袋象个山药蛋,
两颗鼠眼笑成一条线。
张开嘴了见大黄牙,
顺手把香香捏了一把:
"你提不动我来帮你提,
绣花手磨坏怎个哩?"
"崔二爷你守规矩,
毛手毛脚干啥哩!"
"小娇娇你不要恼,
二爷早有心和你交。
"大米干饭羊腥汤,
主意早打在你身上。
"交了二爷多方便,
吃喝穿戴由你拣。"
香香又气又害羞,
担上水捅往回走。
崔二爷紧跟在后边,
腰里摸出来两块钱:
"二爷给你两块大白洋,
拿去扯两件花衣裳。"
香香的性子本来躁,
自幼就把有钱人恨透了。
一恨一家吃不饱,
打下的粮食交租了;
二恨王贵给他揽工,
没日没夜当牲畜。
脸儿红似石榴花:
"谁要你臭钱干什么!"
"死丫头你不要不识好,
惹闹了二爷你受不了!"
挨骂狗低头顺着墙根走,
崔二爷的醋瘾没有过够:
"井绳断了桶掉到井里头
终久脱不过我的手。
"放着白面你吃铪铬,
看上王贵你看不上我!
"王贵年轻是个穷光蛋,
二爷我虽老有银钱。
"铜罗里筛面落面箱,
王贵的命儿在我手上。
"烟洞里卷烟房梁上灰,
我回去叫他小子受两天罪!"
第二部
一闹革命
三边没有树石头少,
庄户人的日子另打算。
羊群走路靠头羊,
陕北起了共产***。
领头的名叫刘志丹
把红旗举到半天上。
草堆上落火星大火烧,
红旗一展穷人都红了。
千里的雷声万里的闪,
陕北红了半个天。
紫红键牛自带耧
闹革命的心思人人有。
前半晌还是个庄稼汉,
黑夜里背枪打营盘。
打开寨子分粮食,
土地牛羊分个光。
少先队来赤卫军,
净是些十八九的年轻人。
女人们走路一阵风,
长头发剪成短缨缨。
上河里涨水下河里混,
王贵暗里参加了赤卫军。
白天到滩里去放羊,
黑夜里开会闹革命。
开罢会来鸡子叫,
十几里路往回跑。
白天放羊一整天,
黑夜不眨一眨眼。
身子劳碌精神好,
闹革命的心劲高又高。
五个手指头不一般长,
王贵的仇恨比天高:
活活打死老父亲,
而今又要抢心上的人!
牛马当了整五年,
崔二爷没给过一个工钱。
崔二爷来胡打算,
修寨子买马又招兵。
地主豪绅个个凶,
崔二爷是个大坏蛋!
庄户人个个想吃他的肉,
狗儿见他也哼几哼。
众人向游击队长提意见,
早早的打下死羊湾。
心急等不得豆煮烂,
定下个日子腊月二十三。
半夜先捉定崔二爷,
到天明大队开进死羊湾。
定下计划人忙乱,
--后天就是二十三。
二、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吗?
打着了狐子兔子搬家,
听见闹革命崔二爷心害怕。
白天夜晚不瞌睡,
一垛墙想堵黄河水。
明里查来暗里访,
打听谁个随了共产***。
听说王贵暗里闹革命,
崔二爷头上冒火星!
放羊回来刚进门,
两条麻绳来横着绑,
顺着捆来横着绑,
五花大绑吊在二梁上。
全庄的男女都叫上,
都来看闹革命的啥下场!
连着打断了两根红柳棍,
昏死过去又拿凉水喷。
麻油点灯灯花亮,
王贵浑身扒了个光。
两根麻绳捆着胳膊腿,
捆成个鸭子倒浮水。
满脸浑身血道道,
皮破肉烂不忍瞧。
崔二爷来气凶凶,
打一皮鞭问一声:
"癞虾蟆想吃天鹅肉,
穷鬼们还能闹成个大事情?
"撒泡尿来照照你的影,
贼眉鼠眼还会成了精!
"五黄六月会飘雪花?
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吗?"
"老狗你不要耍威风,
大风要吹灭你这盏破油灯!
"我一个死了不要紧,
等千万个穷汉后面跟!
王贵你不要说大话,
说来说去咱们是一家。
"姓崔的没有亏待过你,
猴娃娃养成大后生。
过罢河来你拆了桥,
翅膀硬了你忘了恩。
"马无毛病成了龙,
该是你一时糊涂没想通?
"浪子回头金不换,
放下杀猪刀成神仙。
"千错万错我不怪你,
年轻人没把握我知道哩。"
"老王八你不要灌米汤,
又软又硬我不上你的当。
"世上没良心的就数你,
打死我亲大把我当牲畜;
"苦死苦活一年到头干,
整整五年没见你半个钱;
"五更半夜牲口正吃草,
老狗你就把我吼叫起来了;
"没有衣裳没有被,
五年穿你两件老羊皮;
你吃的大米和白面,
我吃顿黄米当过年;
"一句话来三瞪眼,
三天两头挨皮鞭。
"姓崔的你是娘老子养,
我王贵娘肚里也怀了十个月胎!
"你是人来我也是个人,
你的心为啥这样狠!
"我王贵虽穷心眼亮,
自已的事情有主张;
"闹革命成功我翻了身,
不闹革命我也活不长。
"跳蚤不死一股劲地跳,
管他死活就是我这命一条;
"你要杀要剐由你挑,
你的鬼心眼我知道:
"硬办法不成软办法来,
想叫我顺了你把良心坏。
"趁早收起你那鬼算盘,
想叫我当狗难上难。"
崔二爷气的象疯狗,
撕破了老脸一跳三尺高。
"狗咬巴屎人你不识抬举,
好话不听你还骂人哩!"
说个"打"字皮鞭如雨下,
痛的王贵紧咬着牙。
一阵阵黄风一阵阵沙,
香香看着心上如刀扎。
一阵阵打颤一阵阵麻,
打王贵就象打着了她!
脸皮发红又发白,
眼泪珠噙住不敢滴下来;
两耳发烧浑身麻,
活象一个死娃娃。
为救亲人想的办法好,
偷偷地跑出了大门道。
一边走来一边想:
"王贵的命儿就在今晚上;
"他常到刘家圪塔去开会,
那里该住着游击队?
"快去快跑把信送,
迟一步亲人就难活命!"
三红旗插到死羊湾
队长的哨子呼呼响,
挂枪上马人人忙。
听说王贵受苦刑,
半夜三更传命令:
"王贵是咱好同志,
再怎么也不能叫他把命送!"
二十匹马队前边走,
赤卫军、少先队紧跟上。
马蹄落地嚓嚓响,
长枪、短枪、红樱枪。
人有精神马有劲,
麻麻亮时开了枪。
白生生的蔓菁一条根,
庄户人和游击队是一条心。
听见枪声齐下手,
菜刀、鸟枪、打狗棍;
里应外合一起干,
死羊湾闹的翻了天。
枪声乱响鸡狗乱叫唤,
游击队打进了死羊湾。
崔二爷在炕上睡大觉,
听见枪声往起跳。
打罢王贵发了瘾,
大烟抽得正起劲;
黄铜烟灯玻璃罩,
银镶的烟葫芦不能解心焦;
大小老婆两三个,
那个也没有香香好!
肥羊肉掉在狗嘴里头,
三枪两枪夺不到手。
王贵这一回再也活不成,
小香香就成了我的人。
越想越甜赛沙糖,
涎水流在下巴上。
烟灯旁边做了一个梦,
把香香抱在怀当中;
又酸又甜好梦做不长,
"噼啪""噼啪"枪声响。
头一枪惊醒坐起来,
第二枪响时跳下炕。
连忙叫起狗腿子:
"关着大门快上房!"
"那边过来那边打,
一人赏你们十块响洋。"
人马多枪声稠不一样,
崔二爷心里改了主张,
朝霞满天似火烧,
崔二爷从后门溜跑了。
太阳出来天大亮,
红旗插在山畔上。
太阳出来一朵花,
游击队和咱穷汉们是一家。
滚滚米汤热腾腾的馍,
招待咱游击队好吃喝。
救下王贵松开了绳,
同志们个个眼圈红。
把王贵痛的直昏过,
香香哭着叫哥哥:
"你要死了我也不得活,
睁一睁眼睛看一看我!"
四自由结婚
太阳出来遍地红,
革命带来了好光景。
崔二爷在时就象大黑天,
十有九家没吃穿。
穷人翻身赶跑崔二爷,
死羊湾变成活羊湾。
灯盏里没油灯不明,
庄户人没地种就象没油的灯;
有了土地灯花亮,
人人脸上发红光。
吃一嘴黄连吃一嘴糖,
王贵娶了李香香。
男女自由都平等,
自由结婚新时样。
唐僧取经过了七十二个洞,
他们俩受的折磨数不清。
千难万难心不变,
患难夫妻实在甜。
俊鸟投窝叫喳喳,
香香进洞房泪如麻。
清泉里淌水水不断,
滴湿了王贵的新布衫。
"半夜里就等着公鸡叫,
为这个日子把人盼死了。"
香香想哭又想笑,
不知道怎么说着好。
王贵笑的说不出来话,
看着香香还想她!
双双拉着香香的手,
难说难笑难开口:
"不是闹革命穷人翻不了身,
不是闹革命咱俩也结不了婚!
"革命救了你和我,
革命救了咱们庄户人。
"一杆红旗要大家扛,
红旗倒了大家都遭殃。
"快马上路牛耕地,
闹革命是咱们自己的事。
"天上下雨地下滑,
自己跌倒自己爬。
"太阳出来一股劲地红,
我打算长远闹革命。"
过门三天安了家,
游击队上报名啦。
羊肚子手巾缠头上,
肩膀上背着无烟钢。
十天半月有空了,
请假回来看香香。
看罢香香归队去,
香香送到沟底里。
沟湾里胶泥黄又多,
挖块胶泥捏咱两个;
捏一个你来捏一个我,
捏的就象活人脱。
摔碎了泥人再重和,
再捏一个你来再捏一个我;
哥哥身上有妹妹,
妹妹身上也有哥哥。
捏完了泥人叫哥哥,
再等几天你来看我。
第三部
一崔二爷又回来了
大红睛天下猛雨,
鸡毛信传来了坏消息。
拿了鸡毛信不住气地跑,
压迫人的白军又来了!
游击队连夜开到白军屁股后边去,
上级命令去打游击。
吹起哨子背起枪,
王贵没顾上去看香香。
死羊湾夜里听到信,
第二天大清早白军可进了村。
白军个个黑丧着脸,
就好像谁都短他们二百钱。
东家搜来西家问:
"谁家有人随了红军?
"谁家分了牛和羊?
谁家分地又分房?"
牛四娃分了一孔窖,
三查两问查出来了。
崔二爷的大门宽又高,
两根麻绳吊起了。
两把荆条一把刺,
浑身打成血丝丝!
白军连长没头鬼,
叉着手来裂着嘴:
"干井里打不出清水来,
天生的穷骨头想发便宜财!
"阎王爷叫你当穷汉,
斜头歪脑还想把身翻。
"仗着你红军老子势力大,
屎蚵螂还想推泰山!"
绳子捆来刺刀逼,
崔二爷的东西都要回去。
狗腿子开路狼跟有后边,
崔二爷又回到死羊湾。
长袍马褂文明棍,
崔二爷还是那个鬼样子。
东家溜来西家串:
"想发我姓崔的洋财是枉然;
"前朝古代也有人造反,
这些事情不稀罕。
"世上有怪事,天上也一样,
天狗还能吃月亮;
"嘴里吃来屁股里巴,
月亮还是亮光光。
"自古一正压百邪,
妖魔作乱不久长。
"真龙天子是个谁,
死羊湾的天下还姓崔!"
本性难改狗吃屎,
崔二爷对香香心还没有死。
打发李德瑞去支差,
崔二爷来到他家里。
露着牙齿只是个笑:
"小香香我又回来了;
"过去的事情我全不记,
只要你乖乖地跟我去。
"你那红军老汉跑得没踪,
活活守寡我心里不安生;
"不要再任性,你跟上我,
有吃有穿真受活。"
香香又羞又气又害怕,
低着头来不说话。
崔二爷当他受顺从来,
浑身发痒心里似火烧。
屋里没人崔二爷胆子大,
照着脸上捏了一把;
顺水推舟亲了一个嘴,
--大白天他想胡日鬼!
香香气急往外跑,
一边跑来一边叫。
满脸笑着把门堵:
"女人家做事真糊涂!"
说着说着又上前,
香香把唾沫吐了他一脸;
双脚乱踢手乱抓,
狗脸上留下了两个疤疤。
邻居们都来看热闹,
崔二爷害臊往回跑。
临走对着香香说:
"看你闹的算个啥?
"打开窗子把话说个明,
这一回你从也要从,不从也要从!"
二羊肚子手巾
崔二爷他把良心坏,
李德瑞支差一去不回来。
老雀死了公雀飞不出窠,
香香一个人怎过活?
有心去找游击队,
狗腿子照着走不开。
又送米来又送面,
崔二爷想把香香心买转;
请上这个央那个,
一天来劝两三遍;
硬的吓来软的劝,
香香至死心不变;
一天哭了三回,天天哭九转,
铁石的心儿也变软。
人不伤心不落泪,
羊肚了手巾水淋淋。
羊肚子手巾一尺五,
拧干了眼泪再来哭。
房子后边土坡坡,
了见寨子外边黄沙窝。
沙梁梁高来沙窝窝低,
照不见亲人在那里。
房子前边种榆树,
长的不高根子粗;
手扒着榆树摇几摇,
你给我搭个顺心桥!
隔窗子了见雁飞南,
香香的苦处数不完。
人家都说雁儿会带信,
捎几句话儿给我心上的人:
"你走时树木才发芽,
树叶落净你还不回家!
"马儿不走鞭子打,
人不能回来捎上两句话;
"一圪塔石头两圪塔砖,
你不知道妹妹怎么难;
"满天云彩风吹乱,
咱俩的婚姻叫人搅散。
"五谷里数不过豌豆圆,
人里头数不过咱俩可怜!
"庄稼里数不过糜子光,
人里头数不过咱俩凄惶!
"想你想的吃不进去饭,
心火上来把嘴燎烂。
"阳洼里糜子背洼里谷,
那里想你那里哭!
"端起饭碗想起你,
眼泪滴到饭碗里;
"前半夜想你点不着灯,
后半夜想你天不明;
"一夜想你合不着眼,
炕围上边画你眉眼。
"叫一声哥哥快来救救我,
来的迟了命难活;
"我要死了你莫伤心,
死活都是你的人。
"马高镫短扯首长,
魂灵儿跟在你身旁。"
刘二妈来好心肠,
香香难过她陪上。
得空就来把香香劝:
"可怜的娃娃不要伤心!
"有朝一日游击队回来了,
公报私仇一齐报;
"活捉崔二爷拿绳绑,
狗腿子白军一扫光!"
三十三颗荞麦九十九道棱,
伤心过度香香得了病;
天不下雨庄稼颜色变,
面黄肌瘦变了容颜。
带病做了一双鞋,
含着眼泪交给刘二妈:
刘二妈!这双鞋托付你,
我死后一定要捎给他。
"送去鞋子把话捎:
他只能穿我做这一双鞋子了!"
三团圆
崔二爷来发了火:
"死丫头这样不抬举我!"
黑心歪尖赛虎狼,
下了毒手抢香香。
七碟子八碗摆酒席,
看下的日子腊月二十一。
崔二爷娶小狗腿子忙,
坐席的净是连排长。
当兵的每人赏了五毛钱,
猜拳赌博闹翻天。
香香哭的象泪人,
越想亲人越伤心。
红绸子袄来绿缎子裤,
死拉硬扯穿上身。
香香又哭又是骂:
"姓崔的你怎么不娶你老妈妈!
"有朝一日遂了我心愿,
小刀子扎你没深浅!"
听见只当没听见,
崔二爷炕上抽洋烟;
过足了烟瘾去看酒,
推推让让活象一群咬架狗。
你敬我来我敬你,
烧酒喝在狗肚里。
你恭喜他恭喜,
崔二爷好比是他亲大哩。
崔二爷来笑嘻嘻:
"薄酒蔬菜大家要原谅哩;
"我娶这小房靠大家,
众位不帮忙就没办法。
"本来该叫她来敬敬酒,
酬劳诸位多辛苦。
"脑筋不转只是个哭,
往后闲了再叫她补。
"这个女人生来贱,
看不上有钱的爱穷汉;
穷骨头王贵争又抢,
胳膊扭大腿他犯不上。
"我和她这婚姻天配就,
东捣西捣没脱过我的手。
"从来肥羊大圈里生,
穷鬼们啥也闹不成。
"说来说去还是我说的那句话:
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吗?"
喝酒赌场寨门口没放哨,
游击队悄悄进来了!
枪声一响乱喊"杀",
咱们的游击队打来啦!
一人一马一杆枪,
咱们游击队势力壮!
大刀、马刀、红缨枪,
马枪、步枪、无烟钢。
白军当兵的那个愿打仗,
乖乖地都给游击队缴了枪。
点起火把满寨子明,
庄户人个个来欢迎。
连排长没兵酒席桌前干着急,
崔二爷怕的钻到炕洞里。
连长走了抓排长,
一个一个都捆上。
崔二爷浑身软不塌塌,
捆一个"老头来看瓜"。
连长翻身往外跳,
冷不防被牛四娃抓定了。
听见了枪响香香笑,
十成是咱游击队打来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翻起身来跳下炕。
走起路来快又急,
看看我亲人在那里?
队长跟前请了假,
王贵到上院来找她;
满院子火把亮又明,
不见我妹妹在那里?
远远了见一个新媳妇,
上身穿红下身绿。
马有记性不怕路途长,
王贵的模样香香不会忘;
羊肚子手巾脖子里围,
不是我哥哥是个谁!
两人见面手拉着手,
难说难笑难开口;
一肚子话儿说不出来,
好比一条手巾把嘴塞。
挣扎半天王贵才说了一句话;
"咱们闹革命,革命也是为了咱!"
1945年12月陕北三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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