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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心里苦”这个红了许久的句子和表情包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但是这一个梗的真正来源在哪呢?殊不知“宝宝”这一词其实来源深厚啊,讲起来可以讲一个晚上!小编这里就用一组表情包为大家介绍介绍,让大家好好弄清楚宝宝心里苦这个梗到底是从哪来的。
说起这个词的来源,可谓是源远流长,从古代开始就有“宝宝”这一词了,说起来还真是长篇大论呢!
不知怎么的,“宝宝”近来在台湾成了流行语,走到哪儿都有人“宝宝”个没完。
其实网络世界里莫名其妙红起来的东西数不清,忽然掀起一阵“宝宝热”,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先别管最近这股风潮是怎么来的,若要追本溯源,“宝宝”二字,其实颇有一些故事可说。举个例子:你有没有想过“宝宝”这个叠词,是怎么跟小婴儿扯上关系的?
当三国时候的刘备捧着刚出生的阿斗时,他会不会也想叫儿子一声“宝宝”呢?另外,古代那些冲龄登基的皇帝,是否也曾经想过要把圣旨的开头,改成“奉天承运,本宝宝诏曰”呢?(嗯,应该是没有)
故事其实没有很长。
“宝宝”一词的来由,晚明文人田艺衡的《留青日札》说得相当清楚:
今人爱惜其子,每呼曰“宝宝”,盖言如珍宝也。亦作“保保”,人以为保抱护持之义,殊不知“保保”者,元人尊重之称。
按照田艺衡的说法:用“宝宝”来指代小朋友,大抵是明代开始的流行,其源头则可追溯到前朝。蒙元时候的语言,“保保”表达的是一种“尊重之称”。到了中文里面,这个词逐渐被转写成了“宝宝”,推敲起来,大抵也是因为“宝”这个字,比较能够传达宝爱、贵重的意思吧。
换句话说,最早的“宝宝”,其实被写作“保保”。《留青日札》并且提示了几个历史名人,包括了元末将领扩廓帖木儿(就是《倚天屠龙记》里头赵敏的哥哥),以及明朝的开国功臣李文忠──这两个舞刀弄枪的家伙,都有个可爱的小名,唤作“保保”。至于他们在战场上跟对手叫阵的时候,会不会也霸气地自称“本保保”呢?嗯,我也不知道。
“保保”这个词,在明代的文献里面,已经可以见到一些有趣的变化,比方说是“阿保”,或者李文忠的另个小名叫作“保儿”──其实我们现在要给人家取绰号,不也就是“阿呆”、“小明”、“猪猪儿”,几个字变来变去么?大抵是差不多的。
“保保”在明代渐渐过渡成了“宝宝”,不过,这个词最初还不特指小孩子,而可以有一些别的用法。比方说,晚明文人金瑶的文集曾经提到:当时的江南地方。。。俗,“子呼母'宝宝'”──换句话说,“宝宝”也可能反过来用,变成小孩叫唤妈妈的一种“爱辞”,一种亲昵的称呼。
还有一种“宝宝”的用法,我们都很熟悉──小学时候的自然课,大家都去买“蚕宝宝”,对吧?其实早在几百年前的中国,就已是这么回事了。
中国南方的浙江,历来是蚕丝的生产重地。而清代出身浙江的一些文人,都曾在他们的著作里面明确提到:当时的民间养蚕人家,“呼蚕为'宝宝'”。
蚕跟宝宝什么关系呢?其实更早一点,人们管蚕叫作“春宝”,这是因为春天时候蚕只的产茧量大,给养蚕的人带来很好的收益。另外也有一些人,把夏天结茧的蚕称作“夏宝”。无论如何,虫子既然能换银子,自然都被看作是可贵的“宝宝”,得捧在手心里,仔细照顾了。
更后来的时代,我们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孩子以“宝宝”为名,出现在史册当中。例如:晚清文献《黑龙江外纪》里的一个故事,说清嘉庆时候有个被流放到东北的读书人叫龚光瓒(zàn),小老婆给他生了个儿子,小名就叫作“宝宝”。
龚宝宝是个异常聪明的神童,年纪不满九岁,便已读懂了许多书。当时的黑龙江将军非常喜欢他,时常叫手底下的人把他接到府邸里来,讲解一部汉文经典(将军是满人,请个小神童来给他当汉文家教,也是挺合理的)。
不过有一天,龚宝宝忽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把将军给难住了。他说啊:世人常常把天空跟大地比喻为父亲跟母亲。一天一地,一父一母,说起来也是很合理的事情。不过,身为妾生子的我,却有一个爸爸,两个妈妈。这就好像是头上有一片天空,脚下却有两块大地一样。我的大地,怎么会比天空还要多呢?
这……真是大哉斯问。皱着眉头的将军胡乱想了一个答案,勉强搪塞过去,龚宝宝也只能随口应和。但是,龚宝宝似乎始终也没能为这个纠缠在心底的谜题,求得满意的解答。九岁那年,他的生命便也在这样的阴郁之中,走向了终点。
龚宝宝的迷惑是怎么发生的?在两个母亲之间,他是否曾经遭遇什么样的孝道或伦理难题?其实即便有,在那样一个时代,他大概也没法对自己的尊长与家庭表示什么意见。“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能说”──对于龚宝宝而言,那或许真会是一种贴切的写照吧。
“宝宝”一词的流行,也曾得见于百年前的中国。晚清与民国的报刊当中,我们可以见到大量以“宝宝”为名的市井小民。
比方说吧,1886年的上海《申报》就有一则新闻,说是“八铺地甲金宝宝,拘获棍徒张宝宝”──翻成白话文,就是某个叫“金宝宝”的里长,逮住了一个叫“张宝宝”的恶棍,这真可说是两个宝宝的狭路相逢了。
同个时代,《申报》所记载的大小事,四处都能见到唤作“宝宝”的涉案关系人(但不一定是本名)。叫王宝宝的流氓、叫杨宝宝的车夫、叫沉宝宝的小妾……说那时的上海是“遍地宝宝”,大概也不算太夸张吧。
在古代,小老百姓的取名不如现在这般人人慎重,类似“宝宝”一样简单好记又意义美善的名号,很容易成为流行(也就是所谓的“菜市场名”了)。而这样的流行,其实也发生在风月场所。晚清以至民国的文献里面,你可以找到超级多的青楼名妓,都以“宝宝”为名。
我们看大家都很熟悉的刘鹗《老残游记》,其中一回说到老残梦游阴曹地府,竟找到一家可以召妓的酒楼。老残翻开酒楼的花名册。只见那册子上,写的“既不是北方的金桂玉兰,又不是南方的宝宝媛媛”,反而全是一些良家妇女的名姓──先别管后来的故事怎么发展,这里的重点是:“宝宝”、“媛媛”合起来,被刘鹗当成了南方烟花女子的代名词。显然,这是因为当时的中国南方,有多不胜数的青楼女子,都选用了这两个名字
拜日渐发达的报业与照相术所赐,清末民初,你可以见到一大票以“宝宝”为名的妓女所留下的身影。那个时代,知名的妓女就像明星,广受群众瞩目。她们的“小像”被刊发在各类报刊与广告当中,相片里的时髦打扮竟能引领社会的时尚风潮。小报里多不胜数的冶游录充斥着青楼群芳的八卦轶事,文人雅士竞相使用各种乏味的套语,在排行榜(所谓“花榜”)上歌咏名妓的风姿,品评其等第。
书写妓女的男人们,多半只在乎妓女的“艳史”、“情史”或风流韵事,越是耸人听闻、腥膻色,越好。清末皇族载旉(fū)与南妓苏宝宝、洪宝宝相好的传闻轰动一时,上海名妓花宝宝则先后成为革命***人王金发、直系军阀曹锟的宠妾。但所有这些“宝宝”的名字,都只是历史的旁缀,是大人物的花边新闻。至于新闻过后,她们究竟去了哪里,故事该怎么写下去,总没什么人会在乎。
宝宝心里苦,宝宝对谁说?在流言蜚语的背面,这群以宝宝为名的女人,或许从来不曾有过一个机会,向历史倾诉他们自己的故事。
同样在民国初年,我们所熟悉的那种“宝宝”,亦已广泛出现在报章杂志上头。比方说是以“宝宝”健康为诉求的商品广告,或者知名人物的亲生“宝宝”照片也会被当成新闻刊载。而大致随着 1949 年的逃难潮,“宝宝”这个越来越常见于近代中国媒体里的字眼,也被带进了后来的台湾。
/民国时《申报》与《良友画报》上的“宝宝”。包括了我们现在所熟悉的桂格麦片、克宁奶粉、高露洁爽身粉,都在广告里面强调“宝宝”。左上图则是名人温万庆的儿子,当时社会贤达的“宝宝”照片,也常常出现在报纸版面上头。/
故事差不多要说完了。
而若按着这整个故事的脉络来看,今天你在电视上看到的天线“宝宝”,以及穿着纸尿裤的满意“宝宝”,其实都可以往前追溯到蒙元时候的历史里去。人类的语言里面,每一个字、词,都有它演化的线索。不合时宜的流行语可能会逐渐死去,老掉牙的“宝宝”,也可能被赋予新的意义,并且忽然成为一种奇妙的流行。
若把时间拉长来看,“宝宝”的意涵,在这几百年间其实曾经发生过许许多多的变化(据说英文里的“baby”,原来也不指小孩而言),它一度可以指代母亲,一度是普遍的姓名字号。而今天的“宝宝”,又成了一个颇有戏谑意味的代词。
数十年后,中文里的“宝宝”,还将衍生出什么奇怪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