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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翁乱妇?中国历史上的荒淫公主有哪些

时间:2023/07/03 01:06:00人气:作者:本站作者我要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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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之梅女》原文及译文

《聊斋志异之梅女》原文及译文

引导语:《聊斋志异》,简称《聊斋》,俗名《鬼狐传》,是中国清代著名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短篇小说集。下面是我为你带来的《聊斋志异之梅女》原文及译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原文】

封云亭,太行人。偶至郡,昼卧寓屋。时年少丧偶,岑寂之下,颇有所思。凝视间,见墙上有女子影依稀如画,念必意想所致,而久之不动,亦不灭,异之。起视转真;再近之,俨然少女,容蹙舌伸,索环秀领,惊顾未已,冉冉欲下。知为缢鬼,然以白昼壮胆,不大畏怯。语曰:“娘子如有奇冤,小生可以极力。”影居然下,曰:“萍水之人,何敢遽以重务浼君子。但泉下槁骸,舌不得缩,索不得除,求断屋梁而焚之,恩同山岳矣。”诺之,遂灭。呼主人来,问所见状,主人言:“此十年前梅氏故宅,夜有小偷入室,为梅所执,送诣典史。典史受盗钱五百,诬其女与通,将拘审验,女闻自经。后梅夫妻相继卒,宅归于余。客往往见怪异,而无术可以靖之。”封以鬼言告主人。计毁舍易楹,费不资,故难之,封乃协力助作。

既就而复居之。梅女夜至,展谢已,喜气充溢,姿态嫣然。封爱悦之,欲与为欢。瞒然而惭曰:“阴惨之气,非但不为君利,若此之为,则生前之垢,西江不可潘矣滚败。会合有时,今日尚未。”问:“何时?”但笑不言。封问:“饮乎?”答曰:“不饮。”封曰:“坐对佳人,闷眼相看,亦复何味?”女曰:“妾生平戏技,惟谙打马。但两人寥落,夜深又苦无局。今长夜莫遣,聊与君为交线之戏。”封从之,促膝戟指,翻变良久,封迷乱不知所从,女辄口道而颐指之,愈出愈幻,不穷于术。封笑曰:“此闺房之绝技。”女曰:“此妾自悟,但有双线,即可成文,人自不之察耳。”更阑颇怠,强使就寝,曰:“我阴人不寐,请自休。妾少解按摩之术,愿尽技能,以侑清梦。”封从其请。女叠掌为之轻按,自顶及踵皆遍;手所经,骨若醉。既而握指细擂,如以团絮相触状,体畅舒不可言:擂至腰,口目皆慵;至股,则沉沉睡去矣。

及醒,日已向午,觉骨节轻和,殊于往日。心益爱慕,绕屋而呼之,并无响应。日夕女始至,封曰:“卿居何所,使我呼欲遍?”曰:“鬼无所,要在地下。”问:“地下有隙可容身乎?”曰:“鬼不见地,犹鱼不见水也。”封握腕曰:“使卿而活,当破产购致之。”女笑曰:“无须破产。”戏至半夜,封苦逼之。女曰:“君勿缠我。有浙娼爱卿者,新寓北邻,颇极风致。明夕闹备橘招与俱来,聊以自代,若何?”封允之。次夕,果与一少妇同至,年近三十已来,眉目流转,隐含荡意。三人狎坐,打马为戏。局终,女起曰:“嘉会方殷,我且去。”封欲挽之,飘然已逝。两人登榻,于飞甚乐。诘其家世,则含糊不以尽道,但曰:“郎如爱妾,当以指弹北壁,微呼曰:‘壶卢子’,即至。三呼不应,可知不暇,勿更招也。”天晓,入北壁隙中而去。次日女来,封问爱卿,女曰:“被高公子招去侑酒,以故不得来。”液团因而剪烛共话。女每欲有所言,吻已启而辄止;固诘之,终不肯言,欷嘘而已。封强与作戏,四漏始去。自此二女频来,笑声彻宵旦,因而城社悉闻。

典史某,亦浙之世族,嫡室以私仆被黜。继娶顾氏,深相爱好,期月夭殂,心甚悼之。闻封有灵鬼,欲以问冥世之缘,遂跨马造封。封初不肯承,某力求不已。封设筵与坐,诺为招鬼妓。日及曛,叩壁而呼,三声未已,爱卿即入。举头见客,色变欲走;封以身横阻之。某审视,大怒,投以巨碗,溘然而灭。封大惊,不解其故,方将致诘。俄暗室中一老妪出,大骂曰:“贪鄙贼!坏我家钱树子!三十贯索要偿也!”以杖击某,中颅。某抱首而哀曰:“此顾氏,我妻也!少年而殒,方切哀痛,不图为鬼不贞。于姥乎何与?”妪怒曰:“汝本浙江一无赖贼,买得条乌角带,鼻骨倒竖矣!汝居官有何黑白?袖有三百钱便而翁也!神怒人怨,死期已迫。汝父母代哀冥司,愿以爱媳入青楼,代汝偿贪债,不知耶?”言已又击,某宛转哀鸣。方惊诧无从救解,旋见梅女自房中出,张目吐舌,颜色变异,近以长簪刺其耳。封惊极,以身障客。女愤不已,封劝曰:“某即有罪,倘死于寓所,则咎在小生。请少存投鼠之忌。”女乃曳妪曰:“暂假余息,为我顾封郎也。”某张皇鼠窜而去。至署患脑痛,中夜遂毙。

次夜,女出笑曰:“痛快!恶气出矣!”问:“何仇怨?”女曰:“曩已言之:纳贿诬奸,衔恨已久。每欲浼君一为昭雪,自愧无纤毫之德,故将言而辄止。适闻纷拏,窃以伺听,不意其仇人也。”封讶曰:“此即诬卿者耶?”曰:“彼典史于此十有八年,妾冤殁十六寒暑矣。”问:“妪为谁?”曰:“老娼也。”又问爱卿,曰:“卧病耳。”因冁然曰:“妾昔谓会合有期,今真不远矣。君尝愿破家相赎,犹记否?”封曰:“今日犹此心也。”女曰:“实告君:妾殁曰,已投生延安展孝廉家。徒以大怨未伸,故迁延于是。请以新帛作鬼囊,俾妾得附君以往,就展氏求婚,计必允谐。”封虑势分悬殊,恐将不遂。女曰:“但去无忧。”封从其言。女嘱曰:“途中慎勿相唤;待合卺之夕,以囊挂新人首,急呼曰:‘勿忘勿忘!’”封诺之。才启囊,女跳身已入。

携至延安,访之,果有展孝廉,生一女,貌极端好,但病痴,又常以舌出唇外,类犬喘日。年十六岁无问名者,父母忧念成痗。封到门投刺,具通族阀。既退,托媒。展喜,赘封于家。女痴绝,不知为礼,使两婢扶曳归所。群婢既去,女解衿露乳,对封憨笑。封覆囊呼之,女停眸审顾,似有疑思。封笑曰:“卿不识小生耶?”举之囊而示之。女乃悟,急掩衿,喜共燕笑。诘旦,封入谒岳。展慰之曰:“痴女无知,既承青眷,君倘有意,家中慧婢不乏,仆不靳相赠。”封力辨其不痴,展疑之。无何女至,举止皆佳,因大惊异。女但掩口微笑。展细诘之,女进退而惭于言,封为略述梗概。展大喜,爱悦逾于平时。使子大成与婿同学,供给丰备。年余,大成渐厌薄之,因而郎舅不相能,厮仆亦刻疵其短。展惑于浸润,礼稍懈。女觉之,谓封曰:“岳家不可久居;凡久居者,尽阘茸也。及今未大决裂,宜速归!”封然之,告展。展欲留女,女不可。父兄尽怒,不给舆马,女自出妆资贳马归。后展招令归宁,女固辞不往。后封举孝廉,始通庆好。

异史氏曰:“官卑者愈贪,其常情然乎?三百诬奸,夜气之牿亡尽矣。夺嘉偶,入青楼,卒用暴死。吁!可畏哉!”康熙甲子,贝丘典史最贪诈,民咸怨之。忽其妻被狡者诱与偕亡。或代悬招状云:“某官因自己不慎,走失夫人一名。身无余物,止有红绫七尺,包裹元宝一枚,翘边细纹,并无阙坏。”亦风流之小报。

【译文】

太行人封云亭,青年丧妻,十分寂寞,便到府城星去散心。有一天正在旅店里歇息,一阵睡意朦胧,隐隐约约地看见墙上显出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影,像是一幅画悬在那里。起初封生还嘲笑自己想老婆想疯了,可凝神注视了好半天,画影并不消失;再凑近细瞧,更清晰了:真真切切一个少女,却是一脸苦相,伸着舌头,脖上还挂着绳套。封生正在惊愕不定,那少女却像要从墙上慢慢走下来。封生知道碰上吊死鬼了,然而大白天,胆子总是壮些,便说:“娘子不必吓唬小生。您如有奇冤,小生可以为您效力。”这一说,女子身影真地落下来了,说:“你我萍水相逢,怎敢贸然以大事相托呢?然而九泉之下的枯骨,这么多年了,舌头缩不回去,绳套也脱不掉,实在是苦不堪言。求求您,让主人砍断这屋梁,烧掉它,您对我就恩重如山了。”封生答应去办,影子也就消失了。封生就招呼店主人来,打听这是怎么回事。店主人介绍说:“十多年前,这里是梅家的住宅。一天夜里小偷进来,被梅家逮住了,送到县府里交给典史。不料典史接受了小偷的三百文钱贿赂,竟诬陷梅家女儿与小偷通奸,要把梅女拘上大堂,让法医检验。梅女听说后,就上吊死了。不久,梅家夫妇也相继去世,宅院就归了我。这些年,旅客常说见鬼见怪的,可总也没法儿让它安静下来。”封生便把吊死鬼的要求转达给店主人。店主人一盘算,拆掉房顶换大梁,耗资太大,负担不起,面有难色。封生便慷慨解囊相助,完成了这项工程。修好之后,封生依旧住在这座房子里。

夜间,梅女来了,翩翩然一个万福,向封生表示感谢。言谈之间,喜气洋洋,举手投足,窈窕轻盈,原来是个十分秀气的姑娘。封生不禁油然而生爱慕之心,侮女却凄然而又羞涩地说:“鬼的阴气,对您是有害的。再说这样私合,我生前的耻辱,岂不是淘尽两江之水也洗不清了吗?咱们将来肯定会美满地结合,现在还不到时候。”封生忙问:“要到什么时候?”梅女嫣然一笑,不再作声。封生说:“喝点酒吧?,梅女说:“我不会饮酒。”封生不禁笑起来:“面对美人,光是默默地对着眼儿看,又有什么味道啊!”梅女说:“我生平的喜好,只有下打马棋。可是只两人下也不热闹;再说深更半夜的,也没处去找棋盘。的确,长夜也够难打发的,那我就跟您玩翻线花的游戏吧。”封生只好依他。两人促膝盘坐,封生叉开手指,梅女翻弄起来。真没想到,这小小玩艺儿,竟然变幻无穷。工夫一长,封生竟糊涂起来,不知该如何动作了。梅女笑着教他,又用眼神示意,愈变愈奇,愈奇愈妙。封生乐不可支地说:“这真是闺房里的绝技啊!”梅女说:“这玩法是我自己悟出来的。只要有这两根线,就可以织成任何花纹图案,不过一般人不细心揣摩罢了。”夜深了,玩累了,梅女就让封生就寝。她说:“我是阴间的人。是不睡觉的。你自己歇息吧。我小时候懂点按摩术,愿意奉献小技,帮您做个美梦吧。”梅女开始按摩,先是两手叠起,轻揉慢搓,从头到脚按摩一遍。梅女细手所过之处,封生觉得骨肉松缓,像醉了似的,懒洋洋的。接着梅女又轻握拳头细细捶擂了一遍,封生更觉得如同被棉絮团儿敲打一样,浑身舒畅,妙不可言。擂到腰间,已经闭目合眼,懒懒地要睡了。到大腿,已经沉沉进入梦乡。

封生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起床后只觉骨节轻松,浑身清爽,心里更加爱慕梅女,绕着屋墙呼唤她的名字,却没有声音答应。晚间,梅女才来了。封生心急地问:“你究意住在哪里?叫我呼唤了个遍!”梅女笑笑说:“鬼哪有一定的住处,总之在地下就是了。”封生忙问:“地下有缝,能容下你吗?”梅女又说:“鬼不见地,如同鱼不见水一样。”封生握住梅女的手说:“只要能让你活过来,我倾家荡产,在所不惜!”梅女笑了笑说:“也用不着倾家荡产。”两人又开始玩翻线花的游戏,直到深夜。封生又苦苦逼迫梅女,梅女说:“你别缠我。有个浙江娼妓,名叫爱卿,挺风流标致的,新近就住在北邻。明天晚上我招她来暂且陪你如何?”第二天晚上,梅女果然领来一个少妇,看去约三十岁,顾盼巧笑,媚眼飞情,一派风骚放荡,这便是娼妓爱卿了。三人凑在一起下“打马棋”,棋罢梅女告辞,爱卿陪封生过夜。封生询问爱卿的家世,爱卿含含糊糊,不肯明说,只是说:“您如果喜欢我,就用手指弹弹北间的墙壁,小声喊‘壶卢子’,我就会来。如果喊三声还没人答应,那就是我没空儿,就别再喊了。”天明时,爱卿果然隐身到北墙上消失了。第二天晚上,梅女一个人来了,封生问爱卿为何不来,梅女说:“被高公子招去陪酒去了。”两人坐下剪明灯烛叙谈起来。正在兴浓之际,梅女却沉默了。一会儿动动嘴唇,像有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又不出口。封生再三追问,梅女只是抽泣流泪,始终不肯明言。封生勉强拉她翻线花,到底打不起精神来,四更天便走了。

此后,梅女常与爱卿一起到封生住处来,说笑声通宵达旦,因而这事传遍了全城,远近皆知。恰巧有位典史,家庭本是浙江的世族,因妻子与仆人通奸,被他休掉了;又娶了一个顾氏,感情倒是很好,不幸才一个多月就死了,所以心里老是思念她。现在听说封生有两个鬼友,想向他打听一点阴间情况,看自己与顾氏还有无缘分,于是骑马来拜访封生。起初,封生不肯应承,经不起这位典史苦苦哀求,便设筵请典史饮酒,答应晚间招鬼妓来商量。日落天黑,室内暗下来之后,封生走到北墙,边敲边小声呼唤了三声。话音未落,爱卿已经出现了。谁知她抬头一见典史,面色突变,扭头便走。封生正要上前拦阻,这位典史早已气得抓起一个大碗猛投过去,随着“哗啦”一声响,爱卿飘然消失了。封生大吃一惊,正要问是何缘故,忽然一个老太婆从暗室里冒出来,开口便骂:“你这贪财害命的黑心贼!你砸坏了我家的摇钱树!得赔我三十吊钱!”一边骂,一边抡起拐杖就打,恰巧打到典史的头顶上。典史抱头哀哭着喊:“那女子是顾氏,我老婆呀!我还正为她年轻轻的死了而哀痛呢,谁想到她作了鬼还不正经!可这与你这老婆子有何相干呢?”老太婆气冲冲地斥责他说:“你本不过是浙江的一个无赖地痞,花钱买了这个臭官,戴上这条乌角带子,鼻梁骨就倒竖起来朝了天啦!你当官有什么黑白?袖里有三百钱贿赂你,就是你亲爹!你这神怒人怨的.东西,死期就在眼前了!是你爹娘在阴司里再三哀求,情愿让你媳妇入青楼当娼妓,替你偿还那些贪债,你自己还蒙在鼓里哪!”说罢,抡起拐杖又打,典史吓得在地上打滚哀叫。封生在旁边又惊讶又着急,又想不出办法排解。忽见梅女从房中出来,一见典史,登时气得张目结舌,脸色全白了,扑过来摘下头簪照典史就刺。封生更吓坏了,赶紧用身子遮住典史,劝说:“他即使有罪,可死在这里,小生就不好交待了。请您千万投鼠忌器吧!”梅女一想,这才住手;又拉住老太婆:“那就为我封郎着想,暂时叫他再活一煞吧!”这位典史一见,慌忙抱头鼠窜而去。听说回到衙门就患了头疼,半夜就死了。

第二天晚上,梅女来了,一见面就兴高采烈地说:“真痛快!总算出了这口恶气!”封生这才问:“你们究竟有何仇怨?”梅女说:“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纳贿诬奸的,就是这家伙!我含冤已经多年了。每每想求你替我伸冤昭雪,总是自愧对你还没半点好处,所以才欲言又止。昨天碰巧听见打架,偷偷一听,没承想正是仇人!”封生也惊讶地说:“原来他就是诬害你的那个坏蛋!”梅女说:“他在这县里当典史十八年了,我含冤而死也十六年了!”封生又问老太婆是谁,梅女说是一个老鸨儿;又问爱卿,梅女说:“她正在生病呢。”

大冤已报,梅女这才微笑着对封生说:“我当初说过结合有期,现在不远了。你曾说过情愿倾家荡产赎我,自己还记着吗?”封生说:“今天还是那份心思。”梅女说:“实话告诉你吧:我死的那天就已经转生在延安展孝廉家了。只因为大仇未报,所以至今滞留在这里。现在请你用新布做一个小口袋把我的鬼魂装上,让我随着你去。你到那里就向展家求婚,我保证他家一定答应。”封生还担心两家门第相差悬殊,不一定成功。梅女说:“放心,只管去吧。”又嘱咐封生说:“途中千万别呼唤我。待到成婚的晚上,将小布袋挂在新娘子头上,赶紧呼唤‘莫忘莫忘’,就大功告成了。”封生一一答应着。准备停当后,封生把小布袋打开,梅女跳了进去,然后一齐上延安。

延安果然有个展孝廉,有个姑娘,长相挺俊,就是有痴呆病,舌头又常伸在唇外,就像大热天狗喘气一样,难看又吓人,所以十六岁了,没有敢来提亲的,这简直成了爹娘的一块心病。封生先登门递上帖子,介绍了自家情况;然后托媒说亲。展家自然高兴,便把封生招赘到家中来。举行婚礼的时候,新娘子依然傻乎乎的,什么礼节也不懂,两个婢女一边一个扶着拖着才进了洞房。婢女们离开后,她竟然解开上衣大襟,露出乳房,直冲着封生憨笑。封生便取出小布袋挂在新娘子头上低声呼唤起来:“莫忘莫忘!”新娘子听到呼唤声,沉思起来,凝神对封生端详着,目光渐渐亮起来。封生笑着说:“您不认得小生了吗?”又举着小布袋摇晃摇晃,新娘子清醒了,这才急忙掩上衣衿,两人亲亲热热说笑起来。第二天清早,封生先上堂拜见岳父。展举人安慰他说:“我闺女痴呆无知,蒙你看得起,既然成了亲,你如有意,我家有些聪明丫鬟,你看中哪个,我一定赠给你,决不吝惜。”封生竭力辩白,说小姐并不傻,举人倒疑惑不解起来。一会儿,女儿也上堂来拜亲,举止大方知礼,举人更加惊异,女儿微微一笑而已。举人询问其中缘故,女儿羞涩难说,还是封生从旁把情由大体述说一番。举人更加高兴,比以前更疼爱这个女儿。从此让儿子大成与封生一块儿读书学。。。,一切供应都很丰盛。

过了一年多,先是大成逐渐对封生流露出瞧不起的神色,郎舅之间不再和睦;接着奴仆们也看人下菜碟,开始在主人面前讲封生的坏话。展举人听多了流言蜚语,对封生的礼数也不那么讲究了。展女觉察到这些,就劝封生说:“丈人家终究不是长久住处。那些长住丈人家的,全是些废物。趁现在还没有大裂痕,咱还是早点回家吧。”封生也深以为然,于是向岳父告辞。举人想留下闺女,展女不愿意。这一来,父亲加兄长都火了,索性不给车马。展女便拿出自己的首饰变卖了,雇了一套车马回家。后来举人还写信让女儿回娘家看看,展女坚持不去。直到封生中举,两家才通好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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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之嫦娥》原文及译文

《聊斋志异之嫦娥》原文及译文

引导语:《聊斋志异》,简称《聊斋》,俗名《鬼狐传》,是中国清代著名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短篇小说集。下面是我为你带来的《聊斋志异之嫦娥》原文及译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原文:

太原宗子美,从父游学,流寓广陵。父与红桥下林妪有素。一日父子过红桥,遇之,固请过诸其家,瀹茗共话。有女在旁,殊色也。翁亟赞之,妪顾宗曰:“大郎温婉如处子,福相也。若不鄙弃,便奉箕帚,如何?”翁笑,促子离席,使拜媪曰:“一言千金矣!”先是妪独居,女忽自至,告诉孤苦。问其小字,则名嫦娥。妪爱而留之,实将奇货居之也。

时宗年十四,睨女窃喜,意翁必媒定之,而翁归若忘,心灼热,隐以白母。翁笑曰:“曩与贪婆子戏耳。彼不知将卖黄金几何矣,此何可易言!”逾年翁媪并卒。子美不能脊茄忘情嫦娥,服将阕,托人示意林妪。妪初不承,宗忿曰:“我生平不轻折腰,何媪视之不值一钱?若负前盟,须见还也!”妪乃云:“曩或与而翁戏约樱友察,容有之。但无成言,遂都忘却。今既云云,我岂留嫁天王耶?要日日装束,实望易千金,今请半焉可乎?”宗自度难办,亦遂置之。

适有寡媪僦居西邻,有女及笄,小名颠当。偶窥之,雅丽不减嫦娥。向慕之,每以馈遗阶进;久而渐熟,往往送情以目,而欲语无间。一夕逾垣乞火,宗喜挽之,遂相燕好。约为嫁娶,辞以兄负贩未归。由此蹈隙往来,形迹周密。

一日偶经红桥,见嫦娥适在门内,疾趋过之。嫦娥望见,招之以手,宗驻足;女又招之,遂入。女以背约让宗,宗述其故。女入室,取黄金一铤付之,宗不受,辞曰:“自分水与卿绝,遂他有所约。受金而为卿谋,是负人也;受金而不为卿谋,是负卿也:诚不敢有所负。”女良久曰:“君所约,妾颇知之。其事必无成;即成之,妾不怨君之负心也。其速行,媪将至矣。”宗仓卒无以自主,受之而归。

隔夜告之颠当,颠当深然其言,但劝宗专心嫦娥。宗不语。颠当愿下之,而宗乃悦。即遣媒纳金林妪,妪无辞,以嫦娥归宗。入门后,悉述颠当言,嫦娥微笑,阳怂恿之。宗喜,急欲一白颠当,而颠当迹久绝。嫦娥知其为己,因暂归宁,故予之间,嘱宗窃其佩囊。已而颠当果至,与商所谋,但言勿急。及解衿狎笑,胁下有紫荷囊,将便摘取。颠当变色起曰:“君与人一心,而与妾二!负心郎!请从此绝。”宗曲意挽解,不听竟去。一日过其门探察之,已另有吴客僦居其中,颠当子母迁去已久,影灭迹绝,莫可问讯。

宗自娶嫦娥,家暴富,连阁长廊,弥亘街路。嫦娥善谐谑,适见美人画卷,宗曰:“吾自谓如卿天下无两,但不曾见飞燕、杨妃耳。”女笑曰:“若欲见之,此亦何难。”乃执卷细审一过,便趋入室,对镜修妆,效飞燕舞风,又学杨妃带醉。长短肥瘦,随时变更;风情态度,对卷逼真。方作态时,有婢自外至,不复能识,惊问其僚;复向审注,恍然始笑。宗喜曰:“吾得一美人,而千古之美人,皆在床闼矣!”

一夜方熟寝,数人撬扉而入,火光射壁。女急起,惊言:“盗入!”宗初醒,即欲鸣呼。一人以白刃加颈,惧不敢喘。又一人掠嫦娥负背上,哄然而去。宗始号,家役毕集,室中珍玩,无少亡者,宗大悲,罗然失图,无复情地。告官追捕,殊无音息。

荏苒三四年,郁郁无聊,因假赴试入都。居半载,占验询察,无计不施。偶过姚巷,值一女子,垢面敝衣,罗儴如丐。停趾相之,乃颠当也。骇曰:“卿何憔悴至此?”答云:“别后南迁,老母即世,为恶人掠卖旗下,挞辱冻馁,所不忍言。”宗泣下,问:“可赎否?”曰:“难矣。耗费烦多,不能为力。”宗曰:“实告卿:年来颇称小有,惜客中资斧有限,倾装货马,所不敢辞。如所需过奢,当归家营办之。”女约明日出西城,相会丛柳下,嘱独往,勿以人从。宗曰:“诺。”次日早往,则女先在,袿衣鲜明告弊,大非前状。惊问之,笑曰:“曩试君心耳,幸绨袍之意犹存。请至敝庐,宜必得当以报。”北行数武,即至其家,遂出肴酒,相与谈宴。宗约与俱归,女曰:“妾多俗累,不能从。嫦娥消息,固颇闻之。”宗急询其何所,女曰:“其行踪缥缈,妾亦不能深悉。西山有老尼,一目眇,问之当自知。”遂止宿其家。

天明示以径。宗至其处,有古寺周垣尽颓,丛竹内有茅屋半间,老尼缀衲其中。见客至,漫不为礼。宗揖之,尼始举头致问。因告姓氏,即白所求。尼曰:“八十老瞽,与世睽绝,何处知佳人消息?”宗固求之。乃曰:“我实不知。有二三戚属,来夕相过,或小女子辈识之,未可知。汝明夕可来。”宗乃出。次日再至,则尼他出,败扉扃焉。伺之既久,更漏已催,明月高揭,徘徊无计,遥见二三女郎自外入,则嫦娥在焉。宗喜极,突起,急揽其祛。嫦娥曰:“莽郎君!吓煞妾矣!可恨颠当饶舌,乃教情欲缠人。”宗曳坐,执手款曲,历诉艰难,不觉恻楚。女曰:“实相告:妾实姮娥被谪,浮沉俗间,其限已满;托为寇劫,所以绝君望耳。尼亦王母守府者,妾初谴时,蒙其收恤,故暇时常一临存。君如释妾,当为代致颠当。”宗不听,垂首陨涕。女遥顾曰:“姊妹辈来矣。”宗方四顾,而嫦娥已杳。宗大哭失声,不欲复活,因解带自缢。恍惚觉魂已出舍,伥伥靡适。俄见嫦娥来,捉而提之,足离于地;入寺,取树上尸推挤之,唤曰:“痴郎,痴郎!嫦娥在此。”忽若梦醒。少定,女恚曰:“颠当贱婢!害妾而杀郎君,我不能恕之也!”下山赁舆而归。既命家人治装,乃返身而出西城,诣谢颠当,至则舍宇全非,愕叹而返。窃幸嫦娥不知入门,嫦娥迎笑曰:“君见颠当耶?”宗愕然不能答。女曰:“君背嫦娥,乌得颠当?请坐待之,当自至。”未几颠当果至,仓皇伏榻下。嫦娥叠指弹之,曰:“小鬼头陷人不浅!”颠当叩头,但求赊死。嫦娥曰:“推人坑中,而欲脱身天外耶?广寒十一姑不日下嫁,须绣枕百幅、履百双,可从我去,相共操作。”颠当恭白:“但求分工,按时赍送。”女不许,谓宗曰:“君若缓颊,即便放却。”颠当目宗,宗笑不语,颠当目怒之。乃乞还告家人,许之,遂去。宗问其生平,乃知其西山狐也。买舆待之。

次日果来,遂俱归。然嫦娥重来,恒持重不轻谐笑。宗强使狎戏,惟密教颠当为之。颠当慧绝,工媚。嫦娥乐独宿,每辞不当夕。一夜漏三下,犹闻颠当房中,吃吃不绝。使婢偷听之,婢还,不以告,但请夫人自往。伏窗窥之,则见颠当凝妆作己状,宗拥抱,呼以嫦娥。女哂而退。未几,颠当心暴痛,急披衣,曳宗诣嫦娥所,入门便伏。嫦娥曰:“我岂医巫厌胜者?汝欲自捧心效西子耳。”颠当顿首,但言知罪。女曰:“愈矣。”遂起,失笑而去。颠当私谓宗:“吾能使娘子学观音。”宗不信,因戏相赌。嫦娥每趺坐,眸含若瞑。颠当悄以玉瓶插柳置几上;自乃垂发合掌,侍立其侧,樱唇半启,瓠犀微露,睛不少瞬。宗笑之。嫦娥开目问之,颠当曰:“我学龙女侍观音耳。”嫦娥笑骂之,罚使学童子拜。颠当束发,遂四面朝参之,伏地翻转,逞诸变态,左右侧折,袜能磨乎其耳。嫦娥解颐,坐而蹴之。颠当仰首,口衔凤钩,微触以齿。嫦娥方嬉笑间,忽觉媚情一缕,自足趾而上直达心舍,意荡思淫,若不自主。乃急敛神,呵曰:“狐奴当死!不择人而惑之耶?”颠当惧,释口投地。嫦娥又厉责之,众不解。嫦娥谓宗曰:“颠当狐性不改,适间几为所愚。若非夙根深者,堕落何难!”自是见颠当,每严御之。颠当惭惧,告宗曰:“妾于娘子一肢一体,无不亲爱,爱之极,不觉媚之甚。谓妾有异心,不惟不敢,亦不忍。”宗因以告嫦娥,嫦娥遇之如初。然以狎戏无节,数戒宗,宗不听;因而大小婢妇,竞相狎戏。一日,二人扶一婢效作杨妃。二人以目会意,婢懈骨作酣态,两手遽释,婢暴颠墀下,声如倾堵。众方大哗;近抚之,而妃子已作马嵬薨矣。众大惧,急白主人。嫦娥惊曰:“祸作矣!我言如何哉!”往验之,不可救。使人告其父。父某甲,素无行,号奔而至,负尸入厅事,叫骂万端。宗闭户惴恐,莫知所措。嫦娥自出责之,曰:“主郎虐婢至死,律无偿法;且邂逅暴殂,焉知其不再苏?”甲噪言:“四支已冰,焉有生理!”嫦娥曰:“勿哗。纵不活,自有官在。”乃入厅事抚尸,而婢已苏,抚之随手而起。嫦娥返身怒曰:“婢幸不死,贼奴何得无状!可以草索絷送官府!”甲无词,长跪哀免。嫦娥曰:“汝既知罪,姑免究处。但小人无赖,反复何常,留汝女终为祸胎,宜即将去。原价如干数,当速措置来。”遣人押出,俾浼二三村老,券证署尾。已,乃唤婢至前,使甲自问之:“无恙乎?”答曰:“无恙。”乃付之去。已,遂召诸婢,数责遍扑。又呼颠当,为之厉禁。谓宗曰:“今而知为人上者,一笑颦亦不可轻。谑端开之自妾,而流弊遂不可止。凡哀者属阴,乐者属阳;阳极阴生,此循环之定数。婢子之祸,是鬼神告之以渐也。荒迷不悟,则倾覆及之矣。”宗敬听之。颠当泣求拔脱。嫦娥乃掐其耳,逾刻释手,颠当怃然为间,忽若梦醒,据地自投,欢喜欲舞。由此闺阁清肃,无敢哗者。婢至其家,无疾暴死。甲以赎金莫偿,渔村老代求怜恕,许之;又以服役之情,施以材木而去。宗常患无子。嫦娥腹中忽闻儿啼,遂以刃破左胁出之,果男;无何,复有身,又破右胁而出一女。男酷类父,女酷类母,皆论昏于世家。异史氏曰:“阳极阴生,至言哉!然室有仙人,幸能极我之乐,消我之灾,长我之生,而不我之死。是乡乐,老焉可矣,而仙人顾忧之耶?天运循环之数,理固宜然;而世之长困而不亨者,又何以为解哉?昔宋人有求仙不得者,每曰:‘作一日仙人,而死亦无憾。’我不复能笑之也。”

译文:

山西太原人宗子美,随父亲游学四方,后来到扬州,就住了下来。

子美的父亲,与红桥下的林婆子平素就有交往。一天,宗子美与父亲路过红桥,正巧遇到林婆子。林婆子再三请他们父子到家中作客,喝茶叙谈。到家见有位女子站在一旁,生得很漂亮,宗翁极力赞美。林婆子说:“你家郎君温柔和顺,真像个大姑娘,是有福之相。假若你们不嫌弃,便把我的女儿许配给郎君,怎么样?”宗翁笑着,督促儿子快向林婆施礼,说道:“你这一句话,可是值千金啊!”原先,林婆子独居,这女子忽然间自己来到她家中,述说了孤苦之情。林婆子问她名字,说叫嫦娥。林婆子很爱怜她,就把她留下,其实,她是把嫦娥当奇货。当时宗子美刚十四岁,一见嫦娥,心中暗喜,自念父亲必定找媒人订婚;可是回来后,他父亲好像把这事忘了。宗子美心里火烧火燎一般,喑暗地把这事告诉了母亲。父亲得知后说:“那是与贫婆开玩笑的。她不知要将这女儿卖多少黄金呢,这事怎能说得那么容易。”

过丁一年,宗子美的父母都去世。但宗子美仍不能忘情嫦娥,服孝快要满期,就托人向林婆子求婚。林婆子起初不应允,宗子美气忿地说:“我生平从来不轻易向别人折腰,为什么你这老婆子把我的真心诚意看得一钱不值!假若你背弃以前的婚约,得将我折腰的诚意还我。”林婆子就说:“以前那是与你父亲开玩笑许下的事,也许是有的。但当时没有正式说定,过后也都忘却了。今天你既然这详说,我还想留着女儿嫁给王子不成?我天天把她梳装打扮得这样美妙,实指望能换得千金;今天我只要你半价,可行吧?”宗子美自己忖度难以办成,也就把这事放到了一边。

当时,正巧有一位寡妇赁居在西邻。她有个女儿刚到待嫁的年龄,小名叫颠当。宗子美偶尔遇见过她,典雅的丽质,不在嫦娥之下。子美很思慕她,每每以赠送礼物为由接近她。时间长了,他们间也较熟悉了,见面时往往以目送情。二人想说话,也没有机会。一天晚上,颠当越过垣墙来借火。宗子美欢喜地拉住她,于是二人就完成燕好之事;并约定迎娶颠当,她推辞说哥哥在外经商还未回来。自此以后,他们一有机会就相互往来,但不露行迹。

一天,宗子美偶然经过红桥,见嫦娥正巧站在门里,宗子美很快地走过去。嫦娥望见,向他招手,宗子美站住脚;嫦娥又招呼他,他就进了嫦娥的家门。嫦娥以背约责难宗子美,子美向她述说了其中的缘故。嫦娥进屋,取来黄金一铤交给宗子美。宗子美不接受,推辞说:“我自己还以为永远不会再与你有缘分了,就与别人订了婚约。现在我若接受你的黄金,娶你为妻,就辜负了别人;若接受你的黄金,却不娶你,就辜负了你的好心。所以,这黄金我是不敢接受的。”嫦娥待了好久说:“你的婚约之事,我也知道,这件事是必定不能成的。即使成了,我也不怨君负心。你赶快离开这里,妈妈要回来了。”宗子美仓促间,也不知该怎么办好,接了黄金就回到家里。过了一夜,把这事告诉了颠当。颠当认为嫦娥说的话对,但劝宗子美专心钟爱嫦娥。宗子美沉思不语;颠当说她愿意在嫦娥之下,宗子美这才高兴起来。马上派媒人,携带着黄金交给林婆,婆子无话可说,就把嫦娥交给了宗子美。嫦娥进门后,宗向嫦娥叙述了颠当的话。嫦娥微笑,怂恿纳颠当为妾。宗子美很欢喜,急于一见颠当,而颠当却很久不来了,嫦娥也知道颠当是为了自己,因此就暂且回家,特意给他们个机会。嘱咐宗子美,与颠当相见时,把她佩的香囊窃来。不久,颠当果然来了,宗子美与她商量迎娶的事,颠当说不着急。颠当解开衣襟和他调笑时,胁下露出一个紫色的荷包,宗子美趁空摘取,颠当突然变了脸色说:“你与别人一心,与我是二心,是负心!请从此以后,断绝来往。”宗子美百般解释、挽留,颠当不听,走了。一天,宗子美从她家门前过,那房子已被另一位吴姓的赁去;说颠当母女已搬走很久时间了,连点影迹都见不到,没有办法去打听。

宗子美自娶了嫦娥,家中骤然富裕起来,楼阁长廊,连接街巷。嫦娥喜于嬉戏玩耍。一次,他们见到一幅美人的画卷,宗子美对嫦娥说:“我常说,美丽如同你的人,天下真是无双。只恨不曾见过传说中的杨贵妃、赵飞燕啊。”嫦娥笑着对宗子美说:“你想见识杨贵妃、赵飞燕,这也不难。”于是,拿起画卷仔细看了一遍,便急忙走进屋里,自己对着镜子修饰打扮一番,学着赵飞燕翩翩起舞的轻盈风姿;又学杨贵妃慵懒娇媚的醉态。长短肥瘦,随着舞姿的变化而变化。表现出的那种娇柔风情,与画卷上的样子一模一样。嫦娥刚扮妆起舞时,有一个婢女从外边走进来,见了嫦娥几乎都认不出来了。惊讶地问她的同伴姐妹;再仔细端详,才恍然大悟而笑。宗子美说:“我得到你这位美丽的娇妻,历史上的美人,也就都在我的屋子里了。”

一天夜里,刚刚睡下,忽然数人把门撬开进来,火光将墙壁照得通亮。嫦娥急忙起来,惊呼:“盗贼进来了!”宗子美刚刚醒来,正想大呼,一个人用刀按在他的脖子上,吓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喘。另一个人将嫦娥背到身上就跑了,这群强盗哄然而散。这时,宗子美才大声叫喊,家中的仆役都集拢来,看看房子中的珍贵的珠宝细软,没丢失一点儿。宗子美很悲痛,惊吓得连个主意也没有了。他们告到官府,官府下通牒追捕,但没有半点消息。渐渐地,三四年的时间过去了,宗心情郁闷无聊,借着到省城赴试的机会,顺便到京都里散散心。居住了半年,算卦问卜,各种方法都施尽了,也没有打听到嫦娥的下落。

一次,偶然路过姚家巷,遇到一位女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慌惧如同讨饭的乞丐。宗子美停下脚步,细细看她,原来是颠当!惊讶地说:“颠当,你怎么憔悴成这样子?”颠当回答说:“自与你分别后,就南迁了,老母亲也去世了。我被恶人抢去卖到旗下,遭到挞辱与冻馁,无法忍受。”宗子美听了,凄然流下眼泪,问道:“在旗下,能赎出来吗?”颠当说:“很难。要花费好多钱,是没有办法作到的。”宗子美说:“实话告诉你吧,几年来,我家中颇富,可惜我客居于此,囊中钱不多。如果把行李与马卖了,能够赎你的话,我也不敢推辞。假若所需的钱数过大,那我就回家去操办。”颠当与他相约,明天在西城的丛柳下相会;并嘱咐一定要他一个人去,不要让别人跟从。宗子美答应说:“就这样。”

第二天,宗子美按照约定,早早就去了。到了西城,颠当早就等在那里了,身着鲜艳明丽的.旗袍,与昨天所见,大不一样。宗子美惊奇地问她,颠当笑着说:“昨天我是试一试你的心,幸亏故人之情未变。请到我的寒舍叙叙,我一定好好地报答你。”宗子美跟着颠当向北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她的家。颠当拿出菜肴、美酒款待他,二人欢笑异常。宗子美约她一块回家去。颠当说:“我这里俗事累赘太多,不能跟你走。可是,嫦娥的消息,我颇知道点。”宗子美迫不及待地问嫦娥在哪里。颠当说:“她的行踪飘忽不定,具体地方,我也说不准。西山有位老尼,瞎了一只眼,去问她,自会告诉你。”当晚宗子美就宿在颠当的家里。天明,颠当给他指明路。宗子美到了那里,见有一座古寺,周围的墙垣都倒塌了。在一丛竹子里有间茅草屋,老尼正在补缝衣服。见到来人,待答不理的。宗子美给她行礼,老尼这才抬起头来问他要作什么。宗子美将自己的姓名报上,接着告诉了自己所要求的事。老尼说:“我是个八十岁的瞎子,与世隔绝,那里能知道美人的消息?”宗子美苦苦地哀求她,老尼才说:“我实在不知道。有二三家亲戚,明天晚上来访,或者小女子们能知道这事,也说不定。你明天晚上来吧!”宗子美就出来了。

第二天再到那里,老尼不在家,破门紧紧地锁着。在这里等了很久,夜已经深了,明月高高地挂在东方的天空,宗子美走来走去,没有办法。远远地望见二三位女郎从外边走进来,其中的一个就是嫦娥。宗子美太高兴了,猛然间起来,急忙拉住嫦娥的衣袖。嫦娥说:“莽撞的郎君,吓死我了!可恨那多嘴的颠当,又让你用儿女情来缠磨我。”宗子美拉着嫦娥坐下,握着她的手,叙说别离后的艰辛,不觉悲伤地流下泪来。嫦娥说:“实话告诉你:我是天上嫦娥被贬谪下界,浮沉于人世间。现期限已满,便假托寇劫回到天上。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断绝君的希望。那位老尼,是给王母娘看门的。我最初被谴时,承蒙她的关照收留下来,所以,有时间常来看望她。如果你能放我走,我就想法将颠当给你娶过来。”宗子美不放她,低着头流泪。嫦娥回头张望说:“姊妹们来了。”宗子美四处张望,嫦娥不见了。宗子美失声大哭,不想再活在人世间,就解带自己上吊。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的魂已经离开躯体,迷迷糊糊地不知飘荡到哪里。忽然,见到嫦娥,捉住自己双脚,离地而起,又进入寺中,在树上取下尸体推挤着,呼唤着:“痴郎!痴郎!嫦娥在这里!”宗子美忽若梦醒。稍定,嫦娥气忿地说:“颠当贱婢!害了我又杀了郎君,我不能轻饶她。”二人下山就赁了一辆车子,回到寓所。宗子美就命家人准备行装,自己返身到西城去答谢颠当。但到了那里,原先的房舍完全变样了,宗子美惊愕慨叹而归。暗想,幸亏嫦娥未发现。进门,嫦娥迎笑说:“你见到颠当了吗?”宗子美惊愕得说不上话来。嫦娥说:“你想背着我嫦娥,怎么能见到颠当呢?请老实地坐在那里,她一会儿就会自来的。”不多会儿,颠当果然来了,仓惶地跪在床下。嫦娥用指头弹着她的头说:“小鬼头,害人不浅!”颠当连连扣头,但求免死。嫦娥说:“把别人推到火坑里,而自己想逍遥天外?广寒宫中十一姑,不几天就要下嫁,需要绣枕头百幅,鞋百双,可以跟我去,共同完成。”颠当恭恭敬敬地说:“只要分给我,定按时送来。”嫦娥不许,对宗子美说:“你若同意的话,就放她走。”颠当瞪眼看着宗子美,但他只笑不说话。颠当生气地看着他。颠当乞求回家告诉一声,嫦娥答应了,颠当于是就回家去了。宗子美向嫦娥问起颠当的生平、身世,才知她是西山的一只狐狸。宗子美买好车子,等待着。第二天,颠当果然回来了,他们就一块返回家乡。

嫦娥这次回来,举止很持重,平日从不轻率地与家人说笑。宗子美强迫嫦娥扮装游戏,她从不肯,只是偷偷怂恿颠当去做。颠当很聪慧,善于谄媚男子。嫦娥喜欢单独过夜,宗子美每想与她过夜,她常以身体不舒适推辞。一天夜里,已是三更天了,还听到颠当房中,吃吃笑声不断。嫦娥让婢子偷偷去看个究竟。婢子回来,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请夫人自己去看看。嫦娥伏在窗上,向里看,只见颠当凝妆扮作自己的形状,宗子美抱着她,呼叫嫦娥。嫦娥轻蔑地一笑,回到屋里。不大会儿,颠当心头暴痛,急忙披上衣服,拉着宗子美到嫦娥房中,进门便跪下。嫦娥说:“我又不是医生与巫婆,哪里能治病?你自己想效仿西施捧心学娇。”颠当只是在地下叩头,声言知罪。嫦娥说了声“好了”。颠当便从地下起来,失笑而去。颠当暗中对宗子美说:“我能使娘子学观世音菩萨。”宗子美不相信,于是就与颠当开玩笑打赌。嫦娥每次盘腿打坐,总是双目若闭。颠当悄悄地用玉瓶插上柳枝。放到茶几上,自己就垂发合掌,侍立于侧,樱桃般的嘴唇半开,瓠子般的牙齿微露,双目一眨也不眨。宗子美在一旁笑她。嫦娥睁开眼问她,颠当说:“我学的是龙女伺候观世音。”嫦娥笑着骂她,罚她学着童子样,给自己施礼。颠当将发束起来,就四面向上参拜,伏在地上,变化各种形态,左右转辗,那舞动的姿式,脚都可以磨着耳朵。嫦娥笑了,用脚去踢她。颠当抬起头,用口咬着嫦娥的脚尖,轻轻地用牙齿衔着。嫦娥正开心嬉笑,忽觉得一丝媚欲之情,从脚趾而上,直到心头,春情已动难以忍受,自已也控制不住。嫦娥急忙收神镇静下来,呵斥说;“狐奴才!你想死,迷惑人也不选择一下。”颠当害怕,急忙松开口,伏在地上。嫦娥又严厉责备她,但众人不解其故。嫦娥对宗子美说:“颠当这婢子,狐性不改,刚才差点儿被她愚弄。若不是我道业根深,很容易堕落进她的圈套。”自这以后,每见颠当,则自提防之。颠当羞惭畏惧,告诉宗子美说:“我对于娘子的一手一足,无不亲爱;但正因爱之深,不觉媚惑她就过分。如果说我有别的心,不但不敢有,我心里也不忍。”宗子美把这实情告诉嫦娥,嫦娥改变了对她的态度,如同当初一样。然而,因为嬉闹没有个节制,屡次劝戒宗子美,宗子美听不进去;因而,大小婢妇,都效仿他们,争相狎戏。

一天,两个婢女扶着一个婢女,扮作杨贵妃醉酒。两个婢女使了个眼色,趁这位婢女醉态朦胧之时,两人把手一放,婢女突然跌到台阶下,被摔的声音如同推倒一堵墙。众人大声惊呼,近前一摸,装扮贵妃的婢女,像贵妃一样,薨于马嵬坡,一命归西了。众人惧怕,赶快把这事告诉了主人。嫦娥惊骇地说:“闯祸了,我说的话怎么样!”去验看,已不可救了。派人去告诉婢女的父亲。婢女的父亲某甲,平素为人就无德行,哭闹着跑来,把女儿的尸体背到厅房里,又喊又骂。宗子美吓得关上门,不知怎么办才好。嫦娥自己出面责备他,说:“主人即使虐待婢子致死,法律上也没有偿命这一条。况且你孩子是偶然暴死,怎么知道她就不会再活了。”某甲叫嚷着说:“四肢都冰凉了,哪有再生之理!”嫦娥说:“不要乱吵,纵然是活不了,还有官府在。”于是,进了大厅,用手抚摸尸体,婢女马上苏醒过来。再用手抚之,随手而起。嫦娥返转来,愤怒地说:“婢子幸亏没死,贼奴才怎么这样无理!可用绳子绑送官府。”甲无话可说,长跪哀求饶恕。嫦娥说:“你既然知罪,暂且免于追究、处分。但无赖小人,反复无常,把你女儿留在这里,终是惹祸之根,应该把她领回去。所购之原价若干,要赶快措办,如数送来。”派人押送回去,让他请二三个村里的老人,在证券后划押作保。完了之后,才把婢女叫来,让甲自己问,说:“没有伤着吧?”婢女回答说:“没有。”就把婢女交给甲,让他领走。事情处理完后,嫦娥把婢女们喊来,数落她们的罪责,一个个被扑打。又把颠当唤来,严禁她再干这类的事。对宗子美说:“方今知道,主子一笑一颦,也不敢轻率。戏谑自我开始,竟使弊端屡禁不止。世间凡是哀伤的事属阴,欢乐者属阳;乐过了头就要走向反面,这是万物循环的规律。婢子的祸殃,是鬼神给我们的预告。再执迷不悟,就要闯大祸了。”宗子美听从了嫦娥的话。颠当哭泣着要求嫦娥解脱她。嫦娥用手指着颠当的耳朵,过了一会儿松开手。颠当在迷茫中恍惚了一会儿,忽然间,如大梦初醒,伏地便拜,高兴得手舞足蹈。自这后,闺阁中清净严肃,没人敢再随便喧哗。那个婢子,回到家中,没有病,自己就死了。甲因为赎婢子的钱赔偿不了,就请村中老者代为哀求怜悯,嫦娥答应了。又因婢女扶持主人的感情,施舍了一口棺木。

宗子美常以无子为忧。嫦娥肚子中,忽然听到儿啼的声音,于是就用刀割破左胁,取出婴儿,是个男孩;没有多久,嫦娥又怀孕了,又开刀破右胁取出婴儿,是个女的。男孩很像他父亲;女孩很像她母亲。长大成人后,都与大户人家成了婚。;

中国历史上的荒淫公主有哪些

不甘寂寞的馆陶公主

消粗丈夫死了,五十岁的馆陶公主长夜寂寞,又没了当年到处管闲事的特权,于是看上了自己十八岁的养子董偃,终于引诱成功,生活在了一起。

董偃十三岁的时候,跟着母亲一起做珠宝生意,经常出入富家豪门,当然也是馆陶公主府的常客。这个小男孩生得十分俊秀,公主府里的人都很喜欢他。渐渐的馆陶公主也听说了这个男孩的漂亮出众,一时好奇,就让家人将他找来看看。一看果然名不虚传,便对董母说:“你这个儿子很招人喜欢,让他留在府里,我帮你抚养他成人。”

董偃从此留在了公主府。馆陶公主一开始倒也信守诺言,不但请人教他读写算术,还教他骑射功夫,广泛接触各种经史典籍,学得文武双全。一眨眼,董偃长到了十八岁,性情温文尔雅,相貌俊俏,风度翩翩。

于是,馆陶公主便和这位养子之间产生了不伦之恋。看来如果不是钱势所迫,就是这位超级帅哥多少有点恋母倾向--从发展的情况看,两者兼而有之。

馆陶公主对这位小情夫万般宠爱,唯恐有让他不满意的地方。她还希望能把董偃推到交游广阔、功成名就的地位上去,因此,馆陶公主还特地嘱咐帐房:“凡是董偃所要用的,只要一天内不则宽超过一百斤金子、一百万钱、一千匹帛的上限,就没有必要报我批准,任凭他去用。”

董偃相貌出众、才华俱佳、为人性情又温和,还舍得花钱,很快他就声名雀起,许多公卿名人都乐于和他交往,全城都尊称他为“董君”。

有一位住在文帝安陵附近的袁叔,乃是名人袁盎的侄儿,跟董偃私交甚笃。这位袁叔便提醒董偃说:“你私下里和大长公主情好,如果皇帝对此不满的话,你将有不测之祸。”董偃早对此事心怀鬼胎,听老友这么一说,更是惧色满脸:“我担心这件事已经很久了,只是想不出办法来。”这位袁叔早已谋划妥当,便把自己的主意合盘托出:“皇上的祖坟安陵,是皇上年年都要来祭祀的。但是安陵附近没有象样的行宫,皇帝每次来往都无法好生休息。而馆陶公主的私家园林却正在安陵旁边,如果你能劝说公主将园子送给皇帝,皇帝知道这是你的主意,必定对你好感倍增。足下到时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再说,即使你不献园,迟早皇帝也会想到它上头去,等到皇帝开口讨要的时候,还有你的机会吗?”

董偃顿时恍然大悟,感激之余磕头行礼:“一定照你说的办。”

于是董偃立即将袁叔的主意说给馆陶公主,馆陶公主立即照办,将别院送给了侄皇帝。刘彻十分高兴,立即将这座园子改名为长门宫,对姑妈的心意赞不绝口。馆陶公主自打女儿遭贬以来,还没见过侄儿这么好的态度,也很是欢喜,特意让董偃送了一百斤黄金给袁叔表示谢意。

收了重礼的袁叔再接再厉,又为董偃出谋划策,教馆陶公主装病不上朝。刘彻刚收了姑妈的大礼,就听说姑妈生病,自然前去看望,询问有没有要自己帮忙的地方?

馆陶公主于是便开口请武帝待自己“病愈”以后,再到自己的山林别府游宴庆贺。

武帝聪明绝顶,也早已听说了姑妈私纳小夫的消息,于是一口应允下来。

武帝前脚刚回到宫中,后脚馆陶公主的病就霍然痊愈,紧跟着就进宫谒见来了。武帝对姑妈的小算盘心领神会,送了她一千万现钱,做接待自己和群臣的费用。

几天后,武帝果然依约来到公主的山林中。

馆陶公主穿着仆妇的衣服,围着围裙,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出门迎接侄儿。武帝看了这个场面,不禁为姑妈的苦心哑然失笑,进府还没有坐定,第一句话就说:“我还想谒见主人翁呢。”

馆陶公主听了侄儿这句话,连忙走下殿去,摘去发簪耳环,披散头发赤着脚,再次向刘彻磕头请罪:“臣妾做事太不成体统,辜负了皇上的好意,请皇上治罪。”刘彻笑道:“姑妈不必如此,本就是一家人嘛。”

馆陶公主重新梳洗穿鞋,从东厢房里将董偃领进正殿。董偃戴着绿帻头,套着青袖套走上前来,跪着不敢出声。公主代他说道:“馆陶公主疱人、臣董偃冒死拜谒。”董偃叩了头,武帝亲手将他扶了起来。一看果然是翩翩人物,顿生好感,不但不说什么,反而赐他衣冠,称他为“主人翁”。于是馆陶公主亲为侄儿捧食敬酒,还赠送陪拿盯镇侄儿前来的将军、列侯、从官们金钱锦帛。于是皆大欢喜。董偃之名,遐迩天下。

董偃的年纪与武帝相仿,又善于各种游戏寻开心的花钱法门,从此经常与武帝来往,领着各郡国投奔他的声色之徒,进宫去陪武帝斗鸡跑马、蹴鞠比武。把武帝乐得合不拢嘴。于是武帝决定给董偃一个格外的恩典:在皇宫正殿宣室宴请馆陶公主和董偃。

正当馆陶公主为自己的时来运转欢欣鼓舞的时候,董偃却被门官东方朔拦住了。武帝闻声出来看时,东方朔放下手中的兵器戟,向前对武帝说:“董偃犯下了三条死罪,哪有进殿的资格呢?”

刘彻大惑不解,问道:“这是怎么说?”

东方朔回答:“董偃以家臣的身份私通主人,这是一罪;伤风败俗,不婚而共居,这是二罪;皇上正是青春盛年,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董偃不但不帮助皇上办正事,反倒引得皇上沉湎靡丽奢侈、专注声色犬马之中。这样的行为,乃是国家的蟊贼、人主的大蜮。董偃乃祸首,这是三罪。”

武帝沉默了很久,勉强说:“我已经摆好酒宴了,且先吃了这一席,以后再改了吧。”

东方朔却坚决不肯让步:“宣室是先帝处理朝政的地方,不是合法合理的人和事都不得入内。何况自古以来,很多人都是以谄媚淫乱起家,最后达到谋朝篡位的目的。竖貂、易牙、庆父、管叔、蔡叔,这样的例子还少了吗?”

武帝听了这话,不禁点头称是。

于是将酒席改设到北宫,让董偃从东司马门进宫。东司马门因此改名为东交门,成了下人进出的地方。东方朔则得到了刘彻黄金三十斤的赏赐。

经过这件事情,董偃的皇宠便一天不如一天了。长年声色犬马的生活似乎也耗尽了他的精力,刚三十岁就去世了。

又过了几年,公元前一一六年,馆陶公主也病死了。临终的时候,她仍然对董偃念念不忘,遗嘱请求将自己和董偃合葬在一起。

武帝答应了姑妈的要求,将馆陶大长公主和她的情夫董偃合葬于霸陵旁。

与堂侄儿通奸的孙鲁班

与自己意见不统一的丈夫总算是死了,全公主孙鲁班松了一口气。这时她已四十来岁,再嫁高位权臣的机会已经微乎其微,她干脆不做再嫁的打算,而是开始寻找“志同道合”的情夫。

孙鲁班看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堂侄儿侍中孙峻。

孙峻长得十分英俊潇洒,作为皇族近亲,孙权十分信任他。这个家伙虽然长了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却是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他在东吴后宫出出入入,借机勾引孙权的侍妾,已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只瞒住了孙权一个。

孙鲁班虽然年纪已不轻,却风韵不减,而且在大帝孙权处说话很有分量,因此她稍一示意,孙峻立即很识时务地跟堂姑厮缠在了一起。这对乱伦的男女很快就在废太子一事上达成了共识:孙峻的姐姐就是全尚的妻子,孙亮订下的小全氏就是全尚之女。如果孙亮登基为帝,孙峻不但是小皇帝的侄儿,更是小皇帝的外家舅父了,立即鸟枪换炮,晚辈做了大舅爷了。

迎娶男妾的公主

这位公主,就是南北朝时,南宋孝武帝刘骏的女儿山阴公主刘楚玉了。

事情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有一天,山阴公主看着宫里成群的美女宫娥,不禁牢骚满腹。对刘子业发作起来:“我和皇上,虽然有男女之别,却都是先皇的骨血,说起来都是一样的。可是你却有三宫六院,佳丽上万人,而我却只能守着一个驸马过日子。世界上的事情,竟有不公平到了这种地步的!”--“妾与陛下,虽男女有殊,俱托体先帝。陛下六宫万数,而妾唯驸马一人。事不均平,一何至此!”

刘子业听了姐姐这番说话,立刻拍胸保证要让山阴公主心满意足。

刘子业虽然对政事毫不关心,但是对这件事却是雷厉风行,立马挑了三十名英俊少年,送到了公主府,让山阴公主一体纳为男宠,即“面首”。

为了锦上添花,刘子业还给姐姐加官晋爵,按制度将她晋封为会稽郡长公主。总之,山阴公主对这份礼物是笑纳了。

年青的男人有了,山阴公主又打起了成熟男人的主意。

南宋朝廷有两大美男子。一位是娶了山阴公主的何戢,还有一位则是娶了南郡公主的褚渊。论辈份,褚渊是山阴公主的姑父。此人风度翩翩,俊美非凡,成熟稳重,魅力四射,再不拘小节的男人,在他面前往往都自惭形秽。每当朝会时,各地使节和朝臣们都要目送褚渊远去后才肯散去。

现在,山阴公主打主意的对象就是这位褚渊了。

她再次向刘子业提出要求,让褚渊陪自己开心几天。

刘子业知道褚渊一向行止端正,没有明目张胆地要求他陪姐姐寻欢作乐。只是下诏让他去公主府。至于到府以后如何,就看山阴公主的本事了。

山阴公主打起精神,每日梳妆打扮,施展浑身解数,百般引诱褚渊。

可是褚渊却仍然象块木头,对千娇百媚的山阴公主毫无反应。公主着了急,不禁拉拉扯扯起来。可褚渊高大健壮,力气又大,山阴公主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山阴公主拉下了脸,责备褚渊:“你看起来倒是个男子,一部大胡须象铁戟一样粗壮,做起事来怎么却没有一点阳刚之气?”--“君须髯如戟,何无丈夫意?”

褚渊笑笑,文质彬彬地回答:“回虽不敏,如此违反情理的事却是不做的。”--“回虽不敏,何敢首为乱阶?”

山阴公主还不死心,继续软硬兼施外加色诱。

褚渊却铁了心,干脆放出话来:你是公主,有国家制度在上,我不能对你怎么样,但是你再这样逼我,我自杀总是可以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山阴公主只得收手了。将褚渊好好地送出公主府去。

褚渊身为国家重臣,又是山阴公主的姑父,都得用出这一招才能保住清白,那三十个莫明其妙就离家弃侣,成了她面首的少年没有褚渊这样的身份,恐怕更是苦不堪言。

与母亲共用男宠的太平公主

薛绍,太平公主的丈夫,竟被关进大牢,活活饿死。

从前闭处深闺中陶醉于爱情的太平公主消失了,热衷政治、沉泯色欲的太平公主从此出现在中国的历史舞台上。

如果说驸马之死改变了太平的人生,应该说是她从此深切感受到了权势的利害,并从此沉迷于此,而她正好具有这方面的天赋,于是一踏糊涂。

大约在四、五年后,那个间接造成薛绍惨死的假和尚薛怀义,终于失去了女皇的欢心,武则天想要除掉这个骄横放纵的旧情人了,却又苦于这男人知道太多宫闱秘事,兼且耳目众多,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太平公主听说要杀掉这个连累驸马的家伙,大力赞成。自告奋勇将这件事揽了下来。

她在宫人中选了几十个身强力壮的中年妇人,由专人领着训练了一段时间。然后又选了一批勇士,埋伏在瑶光殿。

接着,太平公主让一个从前与薛怀义关系不错的心腹出马,去宣薛怀义入宫。

薛怀义听说女皇宣召,大摇大摆地就入了宫。

刚刚踏入后宫,几十名壮硕的妇人就一拥而上,将这个假和尚按倒在地上,捆得动弹不得--唐时以丰腴为美,年青时丰满的美女上了年纪,那可是加倍地身强力壮,早已被酒色淘虚了的薛怀义岂能是她们的对手?几名随丛也被埋伏的勇士们制服了。

太平公主想到自己心爱的驸马,再看看面前这个狼狈的假和尚,不由冷冷一笑,下令将他乱棍打死,尸体烧灰之后,再混上泥烧砖造屋。

--如此干脆利索的处理手法、如此残忍的处置,从这件事上,太平公主显露出与她的母亲如出一辙的手腕与毒辣。

史书形容,太平公主“广额方颐,多阴谋”,连武则天都经常喜滋滋地说:“真象我!”

但是太平公主真正象母亲的,是她韬晦的本领。她从哥哥们的遭遇中,敏锐地感觉到,母亲的至高权威是不容侵犯的,因此,在武皇当权的时候,太平极少参与政事,绝不染指母亲手中的权力,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寻欢作乐、享受富贵上面了。尤其是对于才貌俱佳的男人,她更是乐此不疲。

薛怀义原是李渊幼女千金公主的男宠,由她推荐给武则天的,现在这个家伙死了,女皇枕边寂寞,太平公主自然看在眼里。于是她效仿姑母,把自己的男宠张昌宗推荐给了母亲。

张昌宗为了巩固女皇的宠爱,再将自己的哥哥张易之又推荐给了女皇。

年已七十四岁的武则天,对这两兄弟百般宠爱,言听计从,不停地给他们加官晋爵。

太平公主很快就发现,由自己推荐上去的这两个小男人,成了自己的劲敌。这两个家伙甚至还杀害了她的情郎杨戬,令她伤心、头痛不已。

无奈之下,太平公主只好和哥哥李显李旦联名上书,请封张昌宗王爵。这个马屁正中武则天下怀,遂封张昌宗为邺国公。太平公主这一着棋果然高明,张氏兄弟立即对太平公主态度大为转变,对太平公主的话也不再多所违拗。--后来,太平公主想要拥立哥哥李显复位太子,也是由二张办成的。

来俊臣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酷吏之一。他以“请君入瓮”的办法,消灭了另一位酷吏周兴之后,越发的忘乎所以,甚至想要诛杀太平公主及其兄长李显李旦、诸武。这可惹毛了太平公主。在她的运作之下,诸武与诸李联起手来,联名上书女皇,揭发来俊臣的各种罪状。

最终,想要杀掉太平公主的来俊臣先被太平公主干掉了,并被仇人们剥皮吃肉。

荡妇齐文姜

鲁桓公十四年,碍事的齐僖公终于一命归西,姜诸儿当上了齐国的国君襄公。文姜理所当然地随着浩大的仪仗,前往阔别十八年的故乡齐国贺喜。

一直对文姜念念不忘的齐襄公听说妹妹夫妇返国,心花怒放,给予最高规格的待遇:亲自到边境迎接鲁桓公及夫人齐文姜。

十八年未见,姜诸儿已为国君,举手投足间满是男人的威严英武,而齐文姜则已是风情万种的成熟美妇。如此的兄妹重逢,两人都是心荡神摇。

一番眉目传情之后,心领神会的齐襄公借口后宫的妃嫔们想与小姑见面,将文姜迎进了自己的后宫。

此时的齐宫,早已没有了妨碍好事的齐僖公,襄公的妃妾们也不敢逆君王的心意。终于得偿夙愿的诸儿文姜,逐在王宫里双宿双飞,抵死缠绵了。

鲁桓公独个儿被丢在驿馆里,孤枕冷衾,想着从前老丈人隐晦的提醒,耳边又不时传来风言风语,心情恶劣,饱受煎熬。

当心满意足的文姜再次出现的时候,早已按捺不住心头怒火的鲁桓公迎面一个耳光掴去,痛斥姜氏兄妹乱伦的禽兽行径,下令立即启程返国,回去再跟文姜算帐。

文姜大惊,将鲁桓公声言报复的说话通过侍丛传给奸夫兼兄长的齐襄公,要求他维护自己的平安。

齐襄公团团乱转之后,顿起杀机。下令在临淄的牛山设下筵席,借口请妹夫饮宴出游,将鲁桓公哄了出来。

人在他乡,鲁桓公无奈,强忍着怒火出了门。

在这场宴席上,鲁桓公被齐国的臣工们灌得酩酊大醉。

回去的路上,与桓公同车的公子彭生奉襄公之命下了手。桓公被弑于车内。可叹桓公,本是年青有为的一国之君,现在不但被妻子背叛,还被奸夫杀害。

得知消息的鲁国留守大臣,悲痛无比,在扶立世子姬同继位为庄公之后,便前往齐国迎回桓公的灵柩,并要求追查国君猝死的原因,要求齐国给一个交代。

追查的结果当然是明摆着的:刚刚还在邀功请赏的彭生,转眼就成了齐襄公的刀下鬼替罪羊。

彭生被主君出卖,不禁怒火中烧。既是将死之人了,当然没有什么顾忌,在大殿上当众喊冤,痛骂齐襄公与文姜乱伦,以至弑夫,现在又嫁祸他人。

齐襄公捂着耳朵,连连挥手,武士便将彭生推搡了出去。

临刑之时,彭生发下誓言,死后定为厉鬼,向齐襄公追魂索命。

姜氏兄妹料理完鲁桓公的丧事,将这件事勉强支撑过去,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享受起二人世界来。

《诗经载驱》曰:“载驱薄薄,蕈弗朱鞹,鲁道有荡,齐子发夕。四骊济济,垂辔弥弥,鲁道有荡,齐子其弟。文水滔滔,行人俪俪,鲁道有荡,齐子遨游。”

四匹骏马拉着轻车,外饰豪华铺陈柔软,文姜与兄长襄公共乘一车,那前往鲁国的平坦道路他们看不到,过路人的眼光他们也看不到,只顾在车中寻欢作乐,乘着车四处游玩。

怎样以(吏,妇,翁,)的角度来写石壕吏

改写《石壕吏》

长庚星升上来了,月亮也跟着探出了一点头。

此时,杜甫已经无力再赶路了。他隐隐约约的看到前方有几点灯火,全身便好像刚充完电一样,径直的向灯光走去。

杜甫隐隐约约的看到村口的石碑上刻着三个字:石壕村。

杜甫在一个和蔼的老翁家吃了一顿红薯——这可是老翁家最丰盛的晚餐。之后,老翁把他安置在了他家的一个厢房里住。

月至中天,不知何方飘来了几块愁云,叫朦胧变得昏黑了。

“汪,汪汪……”令人惊悚的几声犬吠,骤然响遍了整个宁静的小村庄。随后陆续传来了一阵阵嘈杂声,有哭喊声、哀求声、叫饶声、咒骂声、斥责声、鞭打声……

那些声音越来越近。

一会儿,杜甫听到老翁家有点动静,他下意识的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向外看:只见老翁从院墙上翻了过去,老妇赶快拿掉了梯子。

有几处火把向这边移了过来,旁边还押着几个男劳力。啊!杜甫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来抓丁的啊!”杜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有两个捕差走出人群,向老妇家走了过来,杜甫的心顿时提到喉咙眼上:可别抓这家人啊!

正当杜甫思忖时,两个差役已经叫开了门,老妇颤颤巍巍的从屋里迎了出来。杜甫看得清楚,因为有两个火把在门口的树上插着。

两个捕差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声叫道:“死老婆子,把——你家里的男人,给我——统统的交出来,否则……哼!”他扬了扬手中的刀,老妇吓了一跳,她上下观察了这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个手持一根水火棍,全身穿一件黑色袍子,上披一件印有“差”字的血红色的大氅,脚蹬一双黑布靴;另一个手握钢刀,身穿白袍,披了一件黄色大氅。老妇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燃冲这是人吗?分明是黑白无常两个鬼啊!

“啊,两位大爷,我家应该是有男丁的,可上一次你们一下子把我那三个儿子都带去守战了。前天,一个儿子捎信回来说……说我那另外的两个苦命的儿子……刚刚……战死了……”说到此老妇伤心地大哭起来。

“皮圆歼还有你家的老东西呢?”那胖吏恶狠狠地说。

“听说俩儿子死后,我那老头子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结果老病复发,前天刚刚死去……”老妇声泪俱下,泣不成声,浑浊的泪滴像断线珠子一样滚滚落下。

“嘿,你这糟老婆子,你敢跟我耍嘴皮子,小心我……。”这时从屋内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这时一个捕吏上前质问老妇:“哎,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哎,哎,我那可怜的孙子啊,刚出生没几天就没爹了……你们也听见了,我那苦命的孙子还在吃奶,所以我那儿媳也还在家,可是,生活就是一天不如一天,儿媳出门,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啊!你们就可怜可怜我们吧……官爷……”老妇苦苦哀求着。

两位捕吏听后私下嘀咕了几句,又冲老妇叫道:“哎,这么得了,我们可怜你那孙子,但你儿媳走了你可以养活,那就把……”

“哎,两位大爷,这千万可使不得!”老妇赶紧打断了捕吏的话,“我老太婆虽然老了,但如果实在要我家去一个人的话,我愿意随你们前去,起码我还可以为你做饭啊!就让我和你们一块走吧,今晚就跟你们赶快回去应征河阳的兵役,为你们准备明天的早饭吧!”

捕吏看了看她,不禁撇了撇嘴角,但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就极不情愿地把她给捆走了。就这样,老太太连个招呼也没来得及跟儿媳打,就被抓走了。

杜甫眼泪盈眶,摇头深叹,哀伤不已。

月已偏西了,杜甫辗转反侧,老妇被抓走后,他一直就听到隔壁的儿媳断断续续的哭声,杜甫听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杜甫怀着伤痛的心,打好行李,继续赶路,送行的只有孤独的老翁一个人了……

这里,已没有了过往的喧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凄凉的寂静,风,一阵又一阵的吹过,它,在向人哭诉,哭诉这里发生的一切,小树们纷纷点头表示赞成。是的,它们从小就在这里生根发芽,它们见证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屋里,时不时传来阵阵哭诉,是家属为已故的亲人而落泪,还是,还是灵魂在向人们诉说生前的腔谨自己。

傍晚时分,我投宿到石壕吏村一户老妇人家。家里虽然很简陋,但却很干净,屋顶和墙壁早已裂开了缝。床上睡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老妇人为我端来了一碗清水,叫我慢慢喝,不要呛住了,虽然,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却让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父亲早已年迈,但在这个时候,做儿子的,虽然不在她身边……想到这,我不禁伤感落泪。老妇人坐在我身边,向我诉说自己一家人以前虽然穷,但一家人都平平安安,什么难关都闯过了,可现在,现在……话没说完,老妇人便哭起来了。岁月的艰辛,早已在她面上留下道道痕迹,头上布满了银发,抬头纹和眼角纹都很重,她那两道淡淡的眉毛下面,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双长满了硬邦邦的手上早已干燥的裂在了道道干沟,衣服早已褪了色,打了许多补丁。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老头儿,想毕就是这位老妇人的丈夫了。

夜晚,屋外传来阵阵叫喊声“你家剩几口人,这与我们无关,反正,这男的我们是带走的了。识趣的就赶紧放手,否则——!”接着是一群小孩和老人,妇女的哭泣声、叫喊声。老妇人和老头儿听到这一动静,都显得很紧张,两位老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接着,老头儿便爬墙逃走。老妇人坐在椅子上,想起自己镇静下来,却怎么也不能冷静下来,茶杯在她手中抖动着,水流了出来,老妇人站起来想去拿布来擦掉流出来的水,却差点摔了一跤。老妇人坐回到椅子上,两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放在胸前,像是在祈祷,寂静的小屋传来了敲门声,老妇人像触了电似的,把头抬了起来,转向门口的地方。喃喃地说:“来了,来了,又来了,差役又来抓人了。”又传来敲门声:“开门!开门!”老妇人扶着拐杖踉踉跄跄的去开门。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想累死爷们呀?!”“不、不,小的不敢,不敢。只是,只是,身体不太舒服,走路不快;望着这两位大爷多多原谅。”差役噪叫的声音多么凶横!老妇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又多么叫人伤心。

我听到老妇人走上前去(对差役)说话:(有)三个儿子都去防守邺城了。一个儿子捎信回来(说),另外两个儿子最近刚刚战死。(像我们这样)活下来的人都只是苟且偷生,死掉的人就永远没有了!家里再没有别的男人了,只有一个还在吃奶的孙子。(因为)孙子在,她的母亲没有离去,但她出入都没有完整的衣服。(我)老妇人尽管年老力衰,但也请让我今晚跟你一起回营去,(然后)赶快到河阳去服役,还能够(赶得上)准备早饭。

到了深夜,说话的声音没有了,似乎听到有人低声在哭。(诗人)天亮登程赶路的时候,只同那个老头儿告别了。那老妇人已经被那差役抓去了服役。

那天的傍晚,我就投宿在石壕村里的一户农家。

深夜,我忽然被一阵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家中的老头慌忙地越过墙,逃走了。老妇人为了拖住官吏,决定出去应付。而我赶紧也藏起来。

老妇人颤巍巍地打开门,啊!大约五六名的差役,他们凶恶地盯着她,怒气冲冲地骂道:“我们敲了大半天,怎么不见你开门?”老妇人悲哀地跪倒在地上,凄凉地地喊道:“老爷们,求求你们……我们实在没有多余的男人啊!”差役头子听后,就踹了老妇人一脚,冷笑道:“你敢挡老子呀!你这死老太婆,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呀?滚!!”随后,那些差役又踹了老妇人一脚,自顾神气地朝着那破屋里走去。那老妇人颤巍巍地喊道:“不要……不要……”

这个破草屋的屋顶放了些干草,要是下雨,雨就会顺着流下,足以见穷人的贫困。何况屋里的简陋呢!

差役头子命令道:“搜!”差役就象老鼠一般,四处搜查,最后无功而归,他们拱手道:“启禀大爷,小的们实在找不到男人呀!”

差役头子把老妇人叫到面前,他坐在椅子上,气势汹汹地问:“你家的男人藏到哪儿去啦?快说!”老妇人不禁老泪纵横,差役头子大怒:“你这臭老太婆,居然敢哭,快说,你家里到底有没有男人呀?”

老妇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凄苦地说道:“我有三个儿子,在邺城里作战。一个儿子捎信来说,我的两个儿子最近战死了,家里再也没有一个男人……”

差役头子跳起来,冷冷地质问道:“你说这么多废话,是给我说,还是给你的儿子说呢?信呢?拿来!”

老妇人颤巍巍地掏出一封信,交给差役头子。差役头子看完这封信,一把撕碎了那封信,然后哈哈大笑。

这凶恶的笑声,把屋里的人吓呆了,接下来的就是一阵阵婴儿的哭声。

差役头子十分惊怒,喝道:“你还说你家里没有男人呀?这不就是有一个小孩的哭声吗?”老妇人悲哀地颤抖,“只是刚吃奶的孙子呀!”差役头子冷笑地说:“是吗?吃奶的乳臭小子,该有一位娘亲吧?”

老妇人已经知道一切都完了,如果小孙子的母亲被抓起来服役,那小孩子有谁照顾呢?她似乎下定决心,跪在地上,哭喊道:“我的媳妇本来要改嫁,但小孙子需要吃奶,所以她还没有离去。她的衣服破破烂烂,怎么能这样见人呢?好,我的力气虽然衰弱,但请你们带我一起去军营,总比家里没饭强得多了。”

差役头子说:“既然你这么愿意,好,老子就成全你。带走!”差役们押着心碎神伤的老妇人,终于,出了门。

过了一会儿,那媳妇的哭声隐隐约约地消失了。我看到了这一场难以言尽的场面,真是百感交集,心里格外沉重。朝廷腐败,外面动荡不安,人民深受其苦,是多么不公平啊!

天亮了,我赶路的时候,只同逃走归来的老头子告别了。

在唐代安史之乱后的一天早晨,东方刚露出鱼肚白,云雾笼罩着整个大地,村庄、田舍茫茫一片,石壕村静悄悄,一片死寂。

这时,杜甫就要出发赶路了。他紧紧地握着在外躲避一夜刚刚进门的老汉的冰凉的乎,说:“多保重。”告别上路。晨光卷起枯叶、枯草和尘土,杜甫步履艰难地前行。一路上哀鸿遍野、民不聊生的景象,瑟瑟秋风中,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昨晚上那不眠之夜。

记得,在夜幕降临时,匆匆赶路的杜甫,来到石壕村,他不得不到一个老百姓家投宿。老夫妇热情地接待了他。

深夜,石壕村一片寂静。劳累了一天的杜甫正待安歇之时,只听到“咣咣,咣咣……”的砸门声,又传来“开门,开门,听见没有……”的叫骂声。只见老汉披上布片翻墙而逃,老婆婆边答应着边去开门。

“你家男人呢?快把男人交出来!”差役声嘶力竭地叫骂着,高喊着。他们一个个瞪着眼,又腰站在那里,差役一个个横眉立目,张牙舞爪,在火把的照耀下,好似一群魔鬼,一群恶狼。老婆婆颤抖地战战兢兢地哭诉说:“我的三个儿子都到邺城打仗去了,前两天,我儿子捎信说‘老大老二都战死了’,我们活着的人还能活几天呢?唉……”没等老婆婆说完,不耐烦的差吏暴跳如雷地吼道:“少哕嗦,屋里有谁?快把人交出来!”老婆婆涕泪横流,痛哭失声,她悲悲切切地说:“家里再没有能打仗的男人了,只有个吃奶的小孙子,小孙子才几个月,他妈才没离开这个家,她连一件整裙都没有啊,怎么出来见人呢!”“那也不行,快,快交人!”说着,凶暴的差吏就冲进屋来抓人。老婆婆又哭着央求道:“求求你们啦,留下我的儿媳吧!你们非要人,就让我跟你们去好了。我虽年老力衰,可是连夜赶到河阳,还来得及给你们做早饭呢!”“那就快走吧!”差吏恶狠狠地说。

夜更深了,隐隐约约地听到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偶尔还听到一声半声的秋虫鸣叫声,大地一片漆黑,一片迷茫。“啊,啊”忽然传来乌鸦的叫声,杜甫从沉思中猛抬头,四周空荡荡,荆棘丛生的荒野,零落的白骨遍地,瑟瑟秋风,潮湿的浓雾,悲凉之感油然而生。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迎着凄风愁雾,向前行,走啊,走啊……

天黑了,赶路的我来到石壕村投宿。突然响起了“呼、呼……”的敲门声,原来是官府的差役前来抓兵丁了。这家人的老大爷惊慌慌地越过墙逃走了,老大娘急忙忙地打开门去控看。

差役们吆吆喝喝多么恼怒!老大娘哭哭啼啼多么悲苦!

我只听得老大娘走上前说:“官人呀,我的三个儿子都被你们抓到邺城防守去了。一个儿子捎信回来,另两个儿子最近已作战死了。可怜呀,我们这些幸存的有人还苟且活着,可是我那死去的儿子已长久地完结了。我家里再没有别的男人了,只有一个在吃奶的孙子。因为有孙子在,孩子的母亲还没有离这个家而去,可是她进门出门连一件衣服也没有呀。官人,我家确实没有当兵的人了,实在不行就让我去吧。我这个老太婆虽然体力衰弱,还可以在后方做点打杂的事。请让我今晚就同你回营吧。赶快应征到河阳去服役,还能够给你们准备一顿早饭呢。”

夜深了,人们说话的声音已经消失,然而在一片沉寂中,我似乎听到有人在隐隐约约地哭。天亮了,我要登程赶前面的路,就在准备同屋子的主人辞行时,却发现老大娘果然被抓走了,于是我只好与孤孤单单的老大爷挥手告别。

我累了,没有办法,只能投宿于石壕村,在一个好心的人家住下了……

忽然,一阵急促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我。原来,现在是战争年代,缺少士兵,来了一群差吏,这群浩浩荡荡赶来的差吏是来抓“壮丁”的!

我透过窗子看见了一个老头,只穿一件破破烂烂的背心,无可奈何地翻过墙,逃了。一个老妇人被那群粗暴的踹门声惊住了,她慢吞吞地跑过去开了门。

只听见差役狠狠地吼到:“快把所有的男人交出来!”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说:“没有了!”差役听了暴跳如雷,看样子像是要把老妇人给吞了!

老妇人悲悲切切地说道:“我那三个儿子早跟你们去了邺城,我那儿子说,有两个儿子才被战死。”抹了抹泪,她接着说:“活的人干些偷东西的事,活一天,算一天。死的人去了也就去了……

“管你妈的!甭废话!有男人就给我交出来!”只见差吏们张牙舞爪。

老妇人似乎要用自己来换取些什么,挡着大门,嘶叫,而后无力地说:“家里面根本没人了,只有吃奶的小孙孙!”说完涕泪横流,苦苦地哀求道:“我的媳妇可怜那小孙子,留了下来,出入连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可不能接待您呀!”

差吏声嘶力竭:“我不想听你的废话了,死老婆子!再不交人,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只听“扑通”一声,老妇人跪了下来,失声痛哭起来:“我老了,没啥力气,但请差吏把我带走,如果来得及到河阳,我还可以给你们做早饭呢!”

一声凶恶的大喊:“老大,捉一个,算一个,带走!”说完,便推推搡搡地把老妇人带走了……

夜,终于静了,但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它是无力的,它是悲伤的……它在哭泣!

天亮了,我不得不告别昨天的可怕离去了……在路上我碰到了那位老翁,他唉声叹气。我同他告别!

我走了,可是战争什么时候才会走呢?

天灰蒙蒙的,又阴又冷。寒冷的北风似乎要把整个人吞没掉。

我无精打采地骑在我那匹瘦马上,经过了一天的颠簸,终于到石壕村了。今天就在这里住下吧,我的心里这样想。

我最终选择了一户人家,我轻轻地敲了敲门,只听见门里出现了一阵骚乱,忽然,有一个老头翻过了墙,向南跑去。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妇人才慢吞吞地打开了门。我向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她把刚刚逃走的老头叫了回来,并热情的招待了我。

进了她家的大门,我忽然发现我的选择是错误的,因为这家不是一般的穷,用来招待客人的不过是一些几乎没有多少米的稀饭,何况他们平时还舍不得吃这些简单的东西。

他们告诉我,自从唐军的进攻失败以来,李唐政府就在这一带实行“拉夫政策”,许多人都拿起武器,走上了战场,他们的三个儿子都在邺城防守,其中的两个儿子已经战死疆场。她不希望自己的老头去上战场,因为他年岁已高,怕是有去无回了。

夜晚,一阵嘈杂声惊醒了熟睡中的我,我躺在床上,认真地听着门外局势地发展。

开始,有一名成年男子的粗暴地喊声:“皇上有征兵令,每家出壮丁一名。”老头一听立刻逃走了。接着就是一阵敲门声,“快,把你们家的男人交出来。”

由于我急切地想知道事态地发展,于是透过窗户看门口的动静。

老妇人慌忙地去开门,还没有等她把门打开,就有人一脚把门给踹开了。原来是两名当地的差役。其中一人手拿一把大弯刀,另一人手持一根三尺木棍,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是从地狱来的使者。

“快,把你们家里的男人通通交出来。”其中一名差役说道。

“我有三个儿子,都去镇守邺城了,一个儿子刚刚来信说自己的两个兄弟都战死了。哎!”老妇人叹着气,刚想继续说下去,被其中一名差役推倒在地。

“少啰嗦,快把男人交出来,”一个差役抽出了手里的弯刀,“你这是违抗皇命,是要杀头问罪的。”

老妇人慢慢地站起来,说:“我的家中已经没有别的男人了,只有一个还在吃奶的孙子,难道你们也要把他抓走吗?因为有这个孙子在,他的母亲才没有离开我们。”

“你无法使我们相信,我们要进去检查一下,以证实你们家没有男人了。”两名差役对待这件事情是十分严肃的,他们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我们都是穷苦的人家,孩子的母亲都不敢出门,因为家里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怕到时候会让老爷见笑。”老妇人的语气变得很无奈。

“不行,我们是一定要进去查看的,这是我们的职责。”说完,两名差役推开老妇人,想要强行闯入房间。

老妇人无奈地说:“这样吧,我虽然年近七旬,但我不觉得自己很衰老,我可以和你们走,尽快到河阳去服役,以表达我的爱国之心,如果来得及,还可以为士兵准备早饭呢!”

两名差役发出了奸笑:“那好吧,你们家已经没有男人了,但是你替代你们家的男人去从军,实在是精神可嘉,你迟早是会得到战功的!”

看到这里,我十分想出去把老妇人拉回来,但是她的儿媳妇拉住了我,示意我现在不要出去。我就这样忍着,眼睁睁地看着老妇人就这样离开了。

那两名差役依旧在挨家挨户地寻找壮丁,直到后半夜,外面的嘈杂声渐渐停止了。但我好象听到了一阵哽咽声,大概是老头回来了吧!

我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激动,打开房门,一阵北风吹来,这时我才发现,门口已经有了很厚的积雪,大雪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我走出房门,月亮似乎是孤单地悬挂在天空中,满天的星星不知到哪里去避难了。

天空渐渐亮了,雄鸡站在山上鸣叫,鸡啼声中处处充满了悲伤。我再次骑上我的瘦马,和老头告别,我看出他一夜未眠,眼睛是红肿的。不知是雪花飘进了我的眼睛还是我也感到了悲伤,我的泪水也情不自禁地往外流。我永远记得那一天,天灰蒙蒙的,又阴又冷。

战争,让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又让多少学子投笔从戎。只可惜我身体素质差,且体弱多病,无奈,只得四处推荐自己到各大官府中,有幸的是,在我穷困潦倒即将倒下时遇到了杜甫,他收留我在他身边作了一个书童。

转眼,第二年,本已经胜利在望,但史思明派来援军,加之我内部的不和,唐朝又一次与战争一同站在了浪尖风口上。

那天,我随主人(杜甫)一同从洛阳到华州,到了石壕镇,由于天色已晚,加之战争所带来的灾害,我们只得借宿于一个老妇人家中,庆性的是老妇人很善良,我们得到了一个可以避风挡雨的睡觉之处。

入夜,一阵惊吵声把我们吵醒,主人已起身了,站在窗前,我走过去为他披上衣服,他摆摆手,然后站在窗口,让我走过去。借着那皎洁的月光,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隐约的看见一个黑影敏捷的从墙上翻过,我正要去追。他挡住了我,这时听到了外面清晰的呼喊声——“开门,快开门!”主人对我说:“这就是抓壮丁啊!”我分明从他的语气中感到隐约的悲愁。

收留我们的那位老妇人蹒跚地走过去,开了门。几个满脸横肉的官兵一拥而入。把不大的院子翻了个底朝天。

为首的一个将军肚微微隆起的差役,板着狰狞的面孔,说到:“你们家的壮丁都哪里去了?”

妇人像是在回答,但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哪去了,哪去了,我也想问啊!”说着拿出一封家书,上面的血迹清晰可见,“官爷,您看啊,这就是我的两个儿子。”说罢,当着众多官吏的面朗读起这封家书:“娘啊,儿无能,两个弟弟在战争中战死,我却无能为力,儿一定会回来的,等着我……”不等那老妇人念完,他一把打断,“什,什,什,什,么啊!那,那屋里没人了么?”“官爷,哪有什么壮年了啊?只剩下一个还在吃奶的孙子了。我儿媳若无这孩子,早就逃回娘家去了,您看我现在穷得,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了啊!”

此时,我分明听见主人在自言自语——“都是战争惹得祸,安禄山,史思明……”

“战争?!难道这小吏就没错,这样一个为国尽忠的家庭居然还要以此种态度来抓壮丁,太可恨了!”

“是啊,他们这么做也确实不对。”

“官爷”老妇人又开口了,“请您放过我那儿媳吧,老身已是即将大去的人了,请您带走我吧,也好让我早些与那两个儿子团聚。”

那些官差好似不满似的把老妇人带走。小院中死一般的寂静,我分明听见主人一次一次的翻身。那一夜,我和他一样都失眠了。大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是悲还是恨。

天亮了,我们启程继续赶路,宽广的大路上,一老汉孤零零的站在中央,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等待,我们走上前去,主人把我们仅有的一些钱给了他。我们四目相对,谁也不语,良久我们握了握手,继续上路了。

我们注视着长安的方向,良久,良久……

翁"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从这种熟练的动作可以看出石壕村的官吏是经常来的.而且没次来都会抓走许多壮丁,使得村里的老百姓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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