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今天小编来为大家解答炕沿边的那些事这个问题,老侯村的那些事二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1.关于刘姥姥的诗句6
关于刘姥姥的诗句61.红楼梦中刘姥姥进大观园各人物被逗笑的句子
1.他只顾上头和人说话,不防底下果滑到了,咕咚一跤跌倒。
众人拍手都哈哈的笑起来。贾母笑骂道:"小蹄子们,还不搀起来,只站着笑。
"说话时,刘姥姥已爬了起来,自己也笑了,说洞坦道:"才说嘴就打了嘴。"2.那刘姥姥入了坐,拿起箸来,沉甸甸的不伏手。
原是凤姐和鸳鸯商议定了,单拿一双老年四楞象牙镶金的筷子与刘姥姥。刘姥姥见了,说道:“这叉爬子比俺那里铁锨还沉,那里犟的过他。”
说的众人都笑起来。3.众人先是发怔,后来一听,上上下下都哈哈大笑起来.史湘云撑不住,一口饭都喷了出来,林黛玉笑岔了气,伏着桌子哎哟,宝玉早滚到贾母怀里,贾母笑的搂着宝玉叫"心肝"。
王夫人笑的用手指着凤姐儿,只说不出话来,薛姨妈也撑不住,口里茶喷了探春一裙子,探春手里的饭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离了坐位,拉着他奶母叫揉一揉肠子。地下的无一个不弯腰屈背,也有躲出去蹲着笑去的,也有忍着笑上来替他姊妹换衣裳的。
4.众人方住了笑,听见这话又笑起来。贾母笑的眼泪出来,琥珀在后捶着。
5.刘姥姥便伸箸子要夹,那里夹的起来,满碗里闹了一阵好的,好容易撮起一个来,才伸着脖子要吃,偏又滑下来滚在地下,忙放下箸子要亲自去捡,早有地下的人捡了出去了。刘姥姥叹道:“一两银子,也没听见响声儿就没了。”
众人已没心吃饭,都看着他笑。6.刘姥姥道:“我们庄家人闲了,也常会几个人弄这个,但不如说的这么好听。
少不得我也试一试。”众人都笑道:“容易说的.你只管说,不相干。”
鸳鸯笑道:“左边`四四'是个人。"刘姥姥听了,想了半日,说道:"是个庄家人罢。
"众人哄堂笑了。贾母笑道:"说的好,就是这样说。”
刘姥姥也笑道:'我们庄家人,不过是现成的本色,众位别笑。"鸳鸯道:"中间`三四'绿配红。
"刘姥姥道:"大火烧了毛毛虫。"众人笑道:"这是有的,还说你的本色。
"鸳鸯道:"右边`幺四'真好看。"刘姥姥道:"一个萝卜一头蒜。
"众人又笑了。鸳鸯笑道:"凑成便是一枝花。
"刘姥姥两只手比着,说道:"花儿落了结个大倭瓜。"众人大笑起来。
出处:《红楼梦》第四十回:史太君两宴大观园,金鸳鸯三宣牙牌令。
2.谁帮我找篇关于刘姥姥的作文
刘姥姥,中国古典文学名著《红楼梦》里的人物。
一位具有非凡公关才能的老太太。见证了贾府兴衰荣辱的全过程。一进荣国府,刘姥姥小心谨慎,打通关节。与赫赫有名的金陵大户建立关系,二念拍进荣国府,刘姥姥左右逢源,装疯卖傻,演绎着一位公关人士的成功之道。三进荣国府,刘姥姥挺身而出,侠肝义胆,成为《红楼梦》里重要的收场人物。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老太太,何以在贾府里畅游大观园、醉卧怡红院?
在《红楼梦》里,刘姥姥与贾府的渊源还得从他的女婿王狗儿说起,王狗儿的祖上曾经是一个小小的京官,与贾府王夫人的父亲认识,又因同是姓王,借着“一处做官”的机缘便“连了宗”成了“本家”。于是王狗儿家就结了贾府这一富户。后来偏偏这王狗儿家不争气,弄得家业萧条,就搬出了城住到了乡下。到了年冬岁末,王狗儿家无以为计,顾头顾不得尾,岳母刘姥姥只好借着这个关系到贾府攀亲,寻求救济,于是就有了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的旗开得胜,使一个小小的庄户人家和赫赫有名的金陵大户逐渐建立关系。她不但使贾府认下了这门亲戚,还拿回来二十两银子外加一吊钱的援助,使这个庄户人家度过了难关。此刻刘姥姥在《红楼梦》里的使命仅仅完成了三分之一,更重要的戏份还在后头,这一回,刘姥姥可是大展身手,穿红戴绿,备受瞩目,让读者永远记住了这个老太太。
刘姥姥二进大观园,她第四个作用,就是为日后贾府败落巧姐被救埋下伏笔。这里边就写到当时王熙凤的女儿,大姐抱着一个大釉子玩,那时候还没取名,纳高桐还没取名叫巧姐呢,抱着一个柚子玩,见板儿手里拿着一个佛手,然后她就要。丫鬟就哄着板儿把这个佛手给大姐换了柚子,板儿呢已经对佛手玩腻了,玩很久了,他看见那个柚子又圆又香,就换了,好,这里头什么讲究呢?这个好像是冥冥之中缘分是佛手指引的结果,曹雪芹在这儿他是进行了这么一番暗示。所以,让刘姥姥起名,刘姥姥不就说了嘛,取个“巧”字,将来必定是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全从这“巧”字上来。
【详细内容】
《红楼梦》里面有两条主线,就是宝黛钗爱情线,和以贾府为代表的四大家族和整个社会的没落线,除了这两条主线以外,还有好几条副线,其中有一条副线的主要人物就是刘姥姥的活动。《红楼梦》结构宏大,人物众多,情节复杂,寓意深远,所以在开头,曹雪芹用了整整五回来做铺垫,就像我们现在要进行一个巨大的工程,首先要做到几通一平。把上水、下水、电缆、煤气等等,那些管道全都安装好,那么安装好了以后,第六回开始情节就正式铺开了。所以第六回一开头,曹雪芹就讲,这荣国府上下三四百口人,每天发生的事情就好几十件,那么怎么来开头呢?怎么引出来呢?他就找了一个小人物。他说千里之远,芥豆之微,说是千里之远,这是虚说的,就表示关系很远,它不是空间的距离,实际上刘姥姥住在什么地方呢?按照咱们现在的说法,顶多住在西直门外,那时候都是荒郊野地。那么进城来,她就算是比较远的了,这个人物很小,小到像芥豆,芥菜籽,一个豆那么小,地位很低微。由她的活动来引出贾府的一系列事件,特别是要引出王熙凤。那么为什么他选择刘姥姥呢?他有三个原因,第一,刘姥姥家跟贾府的王夫人这边有点瓜葛,因为有瓜葛,所以刘姥姥才进得府去,说得上话,才能把那些事给引出来。第二,刘姥姥是个局外人,你想如果是局内人,那荣府谁跟谁是什么关系,谁什么脾气等等,她不都什么知道了,那就没有什么可介绍的。因为她是局外人,所以她看什么都很新奇,那么通过刘姥姥的眼光就把荣国府的情况很自然地介绍出来了。第三,刘姥姥是个芥豆之微的小人物,正因为她小,小到芥豆那么小,所以她就可以起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陪衬作用,她不仅可以陪衬王熙凤,而且她可以陪衬贾府最起码的仆人,因为她的地位比仆人还低。
刘姥姥的出场就给人们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曹雪芹在《红楼梦》里面是非常注意重要人物的出场的,我们可以注意一下,那些人物都挺胸叠肚,指手划脚坐在大板凳,幸亏有一个忠厚老仆,就对她说,说你呀,到后门的后街上去打听去。那么刘姥姥呢,就绕到后门上,这个“绕”字用得也非常好,那么到后街后
3.红楼梦中的经典诗句
葬花词、题帕三绝这些不说了,我说几首,绝对经典:真真国女儿诗:昨夜朱楼梦,今宵水国吟。
岛云蒸大海,岚气接丛林。月本无今古,情缘自浅深。
(此句超级好吧?)汉南春历历,焉得不关心。咏白海棠限门盆魂痕昏林黛玉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此句超级好吧?)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黛玉秋窗风雨夕(哪里见过诗能用这么多“秋字”?)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助秋风雨来何速!惊破秋窗秋梦绿.抱得秋情不忍眠,自向秋屏移泪烛.泪烛摇摇爇短檠,牵愁照恨动离情.谁家秋院无风入?何处秋窗无雨声?罗衾不奈秋风力,残漏声催秋雨急.连宵脉脉复飕飕,灯前似伴离人泣.寒烟小院转萧条,疏竹虚窗时滴沥.不知风雨几时休,已教泪洒窗纱湿.宝玉紫菱洲伤怀(这首没法评了,心景描写已到出神入化地步了…)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蓼花菱叶不胜愁,重露繁霜压纤梗.不闻永昼敲棋声,燕泥点点污棋枰.古人惜别怜朋友,况我今当手足情!不多举例了,全部在这里了:。
4.求红楼梦中与刘姥姥有关的文章原段,谢谢
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却说秦氏因听见宝玉从梦中唤他的乳名,心中自是纳闷,又不好细问。
彼时宝玉迷迷惑惑,若有所失。众人忙端上桂圆汤来,呷了两口,遂起身整衣。
袭人伸手与他系裤带时,不觉伸手至大腿处,只觉冰凉一片沾湿,唬的忙退出手来,问是怎么了。宝玉红涨了脸,把他的手一捻。
袭人本是个聪明女子,年纪本又比宝玉大两岁,近来也渐通人事,今见宝玉如此光景,心中便觉察一半了,不觉也羞的红涨了脸面,不敢再问。仍旧理好衣裳,遂至贾母处来,胡乱吃毕了晚饭,过这边来。
袭人忙趁众奶娘丫鬟不在旁时,另取出一件中衣来与宝玉换上。宝玉含羞央告道:“好姐姐,千万别告诉人。”
袭人亦含羞笑问道:“你梦见什么故事了?是那里流出来的那些脏东西?”宝玉道:“一言难尽。”说着便把梦中之事细说与袭人听了。
然后说至警幻所授云雨之情,羞的袭人掩面伏身而笑。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
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遂和宝玉偷试一番,幸得无人撞见。自此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袭人待宝玉更为尽心。
暂且别无话说。按荣府中一宅人合算起来,人口虽不多,从上至下也有三四百丁,虽事不多,一天也有一二十件,竟如乱麻一般,并无个头绪可作纲领。
正寻思从那一件事自那一个人写起方妙,恰好忽从千里之外,芥(上为艹,下为豆)之微,小小一个人家,因与荣府略有些瓜葛,这日正往荣府中来,因此便就此一家说来,倒还是头绪。你道这一家姓甚名谁,又与荣府有甚瓜葛?且听细讲。
方才所说的这小小之家,乃本地人氏,姓王,祖上曾作过小小的一个京官,昔年与凤姐之祖王夫人之父认识。因贪王家的势利,便连了宗认作侄儿。
那时只有王夫人之大兄凤姐之父与王夫人随在京中的,知有此一门连宗之族,余者皆不认识。目今其祖已故,只有一个儿子,名唤王成,因家业萧条,仍搬出城外原乡中住去了。
王成新近亦因病故,只有其子,小名狗儿。狗儿亦生一子,小名板儿,嫡妻刘氏,又生一女,名唤青儿。
一家四口,仍以务农为业。因狗儿白日间又作些生计,刘氏又操井臼等事,青板姊妹两个无人看管,狗儿遂将岳母刘姥姥接来一处过活。
这刘姥姥乃是个积年的老寡妇,膝下又无儿女,只靠两亩薄田度日。今者女婿接来养活,岂不愿意,遂一心一计,帮趁着女儿女婿过活起来。
因这年秋尽冬初,天气冷将上来,家中冬事未办,狗儿未免心中烦虑,吃了几杯闷酒,在家闲寻气恼,刘氏也不敢顶撞。因此刘姥姥看不过,乃劝道:“姑爷,你别嗔着我多嘴。
咱们村庄人,那一个不是老老诚诚的,守多大碗儿吃多大的饭。你皆因年小的时候,托着你那老家之福,吃喝惯了,如今所以把持不住。
有了钱就顾头不顾尾,没了钱就瞎生气,成个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呢!如今咱们虽离城住着,终是天子脚下。这长安城中,遍地都是钱,只可惜没人会去拿去罢了。
在家跳蹋会子也不中用。”狗儿听说,便急道:“你老只会炕头儿上混说,难道叫我打劫偷去不成?”刘姥姥道:“谁叫你偷去呢。
也到底想法儿大家裁度,不然那银子钱自己跑到咱家来不成?”狗儿冷笑道:“有法儿还等到这会子呢。我又没有收税的亲戚,作官的朋友,有什么法子可想的?便有,也只怕他们未必来理我们呢!”刘姥姥道:“这倒不然。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谋到了,看菩萨的保佑,有些机会,也未可知。
我倒替你们想出一个机会来。当日你们原是和金陵王家连过宗的,二十年前,他们看承你们还好,如今自然是你们拉硬屎,不肯去亲近他,故疏远起来。
想当初我和女儿还去过一遭。他们家的二小姐着实响快,会待人,倒不拿大。
如今现是荣国府贾二老爷的夫人。听得说,如今上了年纪,越发怜贫恤老,最爱斋僧敬道,舍米舍钱的。
如今王府虽升了边任,只怕这二姑太太还认得咱们。你何不去走动走动,或者他念旧,有些好处,也未可知。
要是他发一点好心,拔一根寒毛比咱们的腰还粗呢。”刘氏一旁接口道:“你老虽说的是,但只你我这样个嘴脸,怎样好到他门上去的。
先不先,他们那些门上的人也未必肯去通信。没的去打嘴现世。”
谁知狗儿利名心最重,听如此一说,心下便有些活动起来。又听他妻子这话,笑接道:“姥姥既如此说,况且当年你又见过这姑太太一次,何不你老人家明日就走一趟,先试试风头再说。”
刘姥姥道:“嗳哟哟!可是说的,‘侯门深似海’,我是个什么东西,他家人又不认得我,我去了也是白去的。”狗儿笑道:“不妨,我教你老人家一个法子:你竟带了外孙子板儿,先去找陪房周瑞,若见了他,就有些意思了。
这周瑞先时曾和我父亲交过一件事,我们极好的。”刘姥姥道:“我也知道他的。
只是许多时不走动,知道他如今是怎样。这也说不得了,你又是个男人,又这样个嘴脸,自然去不得,我们姑娘年轻媳妇子,也难卖头卖脚的,倒还是舍着我这付老脸去碰一碰。
果然有些好处,大家都有益,便是没银子来,我也到那公府侯门见一见世面,也不枉我一生。”说毕,大家笑了一回。
当晚计议已定。次日天未明,刘姥姥便起来梳洗。
5.红楼梦第6
第六回:按荣府中一宅人合算起来,人口虽不多,从上至下也有三四百丁,虽事不多,一天也有一二十件,竟如乱麻一般,并无个头绪可作纲领。
正寻思从那一件事自那一个人写起方妙,恰好忽从千里之外,芥豆之微,小小一个人家,因与荣府略有些瓜葛,【甲戌侧批:略有些瓜葛,是数十回后之正脉也。真千里伏线。】
这日正往荣府中来,因此便就此一家说来,倒还是头绪。你道这一家姓甚名谁,又与荣府有甚瓜葛?诸公若嫌琐碎粗鄙呢,则快掷下此书,另觅好书去醒目;若谓聊可破闷时,待蠢物【甲戌双行夹批:妙谦,是石头口角。】
逐细言来。次日天未明,刘姥姥便起来梳洗了,又将板儿教训了几句。
那板儿才五六岁的孩子,一无所知,听见刘姥姥带他进城逛去,【甲戌双行夹批:音光,去声。游也。
出《谐声字笺》。】便喜的无不应承。
于是刘姥姥带他进城,找至宁荣街。【甲戌双行夹批:街名。
本地风光,妙!】来至荣府大门石狮子前,只见簇轿马,刘姥姥便不敢过去,且掸了掸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然后蹭【甲戌侧批:“蹭”字神理。】到角门前。
只见几个挺胸叠肚指手画脚的人,坐在大板凳上,说东谈西呢。【甲戌双行夹批:不知如何想来,又为侯门三等豪奴写照。】
刘姥姥只得蹭上来问:“太爷们纳福。”众人打量了他一会,便问“那里来的?”刘姥姥陪笑道:“我找太太的陪房周大爷的,烦那位太爷替我请他老出来。”
那些人听了,都不瞅睬,半日方说道:“你远远的在那墙角下等着,一会子他们家有人就出来的。”内中有一老年人说道:“不要误他的事,何苦耍他。”
因向刘姥姥道:“那周大爷已往南边去了。他在后一带住着,他娘子却在家。
你要找时,从这边绕到后街上后门上去问就是了。”【甲戌双行夹批:有年纪人诚厚,亦是自然之理。】
周瑞家的在内听说,忙迎了出来,问:“是那位?”刘姥姥忙迎上来问道:“好呀,周嫂子!”周瑞家的认了半日,方笑道:“刘姥姥,你好呀!你说说,能几年,我就忘了。【甲戌侧批:如此口角,从何处出来?】请家里来坐罢。”
刘姥姥一壁里走着,一壁笑说道:“你老是贵人多忘事,那里还记得我们呢。”说着,来至房中。
周瑞家的命雇的小丫头倒上茶来吃着,周瑞家的又问板儿道:“你都长这们大了!”又问些别后闲话。又问刘姥姥:“今日还是路过,还是特来的?”【甲戌侧批:问的有情理。】
刘姥姥便说:“原是特来瞧瞧嫂子你,二则也请请姑太太的安。若可以领我见一见更好,若不能,便借重嫂子转致意罢了。”
【甲戌双行夹批:刘婆亦善于权变应酬矣。】刘姥姥只听见“咯当”“咯当”的响声,大有似乎打柜筛面的一般,【甲戌双行夹批:从刘姥姥心中意中幻拟出奇怪文字。】
不免东瞧西望的。忽见堂屋中柱子上挂着一个匣子,底下又坠着一个秤砣般一物,却不住的乱幌。
【甲戌双行夹批:从刘姥姥心中目中设譬拟想,真是镜花水月。】刘姥姥心中想着:“这是什么爱物儿?有甚用呢?”正呆时,【甲戌双行夹批:三字有劲。】
只听得“当”的一声,又若金钟铜磬一般,不防倒唬的一展眼。接着又是一连八九下。
【甲戌侧批:写得出。甲戌双行夹批:细!是巳时。】
方欲问时,只见小丫头子们齐乱跑,说:“奶奶下来了。”周瑞家的与平儿忙起身,命刘姥姥:“只管等着,是时候我们来请你。”
说着,都迎出去了。只见门外錾铜钩上悬着大红撒花软帘,【甲戌侧批:从门外写来。】
南窗下是炕,炕上大红毡条,靠东边板壁立着一个锁子锦靠背与一个引枕,铺着金心绿闪缎大坐褥,旁边有雕漆痰盒。那凤姐儿家常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甲戌双行夹批:一段阿凤房室起居器皿家常正传,奢侈珍贵好奇货注脚,写来真是好看。】
手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甲戌侧批:至平,实至奇,稗官中未见此笔。
甲戌双行夹批:这一句是天然地设,非别文杜撰妄拟者。】平儿站在炕沿边,捧着小小的一个填漆茶盘,盘内一个小盖钟。
凤姐也不接茶,也不抬头,【甲戌侧批:神情宛肖。】只管拨手炉内的灰,慢慢的问道:“怎么还不请进来?”【甲戌侧批:此等笔墨,真可谓追魂摄魄。
蒙侧批:“还不请进来”五字,写尽天下富贵人待穷亲戚的态度。】一面说,一面抬身要茶时,只见周瑞家的已带了两个人在地下站着呢。
这才忙欲起身,犹未起身,满面春风的问好,又嗔周瑞家的不早说。刘姥姥在地下已是拜了数拜,“问姑奶奶安。”
凤姐忙说:“周姐姐,快搀住不拜罢。请坐。
我年轻,不大认得,可也不知是什么辈数,不敢称呼。”周瑞家的忙回道:“这就是我才回的那姥姥了。”
【甲戌侧批:凤姐云“不敢称呼”,周瑞家的云“那个姥姥”。凡三四句一气读下,方是凤姐声口。】
凤姐点头。刘姥姥已在炕沿上坐了,板儿便躲在背后,百般的哄他出来作揖,他死也不肯。
凤姐儿笑【甲戌侧批:二笑。】道:“亲戚们不大走动,都疏远了。
知道的呢,说你们弃厌我们,不肯常来,【甲戌侧批:阿凤真真可畏可恶。】不知道的那起小人,还只当我们眼里没人。
6.用红楼梦中第42回相关句子说说刘姥姥离开贾府得了哪些恩惠,又是如
红楼梦第41~50回的相关问题50[标签:红楼梦]1.用第41回相关句子说说贾府如何吃得讲究奢侈2.用第42回相关句子说说刘姥姥离开贾府得了哪些恩惠,又是如何感恩的3.简要说说第43回中贾府是如何给凤姐儿过生日的4.简要说说第44回凤姐寿宴醉后发生了何事,你有何感想5.简要说说黛玉病后宝钗、宝玉来探视的情况6.简要说说第46回贾赦想纳妾的过程和结果,你有何感想7.简要说说第47回呆霸王调情遭打的情况8.简要说说第48回香菱如何痴情学诗9.简要说说第49回贾府来的一群亲戚她们各自与贾府的关系10.第50回各人作的诗你最喜欢哪首,简要说说理由(回答时每题不能够超过120字,控制在100字左右,谢谢配合,会追分的)『lie』die回答:1人气:135解决时间:2010-01-0209:13满意答案1.刘姥姥一看,又惊又喜:惊的是一连十个,挨次大小分下来,那大的足似个小盆子,第十个极小的还有手里的杯子两个大,喜的是雕镂奇绝,一色山水树木人物,并有草字以及图印。
凤姐儿笑道:“这也不难。你把才下来的茄子把皮刨了,只要净肉,切成碎钉子,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脯子肉并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俱切成钉子,用鸡汤煨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
红楼梦第41~50回的相关问题50[标签:红楼梦]1.用第41回相关句子说说贾府如何吃得讲究奢侈2.用第42回相关句子说说刘姥姥离开贾府得了哪些恩惠,又是如何感恩的3.简要说说第43回中贾府是如何给凤姐儿过生日的4.简要说说第44回凤姐寿宴醉后发生了何事,你有何感想5.简要说说黛玉病后宝钗、宝玉来探视的情况6.简要说说第46回贾赦想纳妾的过程和结果,你有何感想7.简要说说第47回呆霸王调情遭打的情况8.简要说说第48回香菱如何痴情学诗9.简要说说第49回贾府来的一群亲戚她们各自与贾府的关系10.第50回各人作的诗你最喜欢哪首,简要说说理由(回答时每题不能够超过120字,控制在100字左右,谢谢配合,会追分的)『lie』die回答:1人气:135解决时间:2010-01-0209:13满意答案1.刘姥姥一看,又惊又喜:惊的是一连十个,挨次大小分下来,那大的足似个小盆子,第十个极小的还有手里的杯子两个大,喜的是雕镂奇绝,一色山水树木人物,并有草字以及图印。凤姐儿笑道:“这也不难。
你把才下来的茄子把皮刨了,只要净肉,切成碎钉子,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脯子肉并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俱切成钉子,用鸡汤煨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要吃时拿出来,用炒的鸡瓜一拌就是。”刘姥姥听了,摇头吐舌说道:“我的佛祖!倒得十来只鸡来配他,怪道这个味儿!”一时只见丫鬟们来请用点心。
贾母道:“吃了两杯酒,倒也不饿。也罢,就拿了这里来,大家随便吃些罢。”
丫鬟便去抬了两张几来,又端了两个小捧盒。揭开看时,每个盒内两样:这盒内一样是藕粉桂糖糕,一样是松穰鹅油卷,那盒内一样是一寸来大的小饺儿。
刘姥姥因见那小面果子都玲珑剔透,便拣了一朵牡丹花样的笑道:“我们那里最巧的姐儿们,也不能铰出这么个纸的来。我又爱吃,又舍不得吃,包些家去给他们做花样子去倒好。”
只见妙玉亲自捧了一个海棠花式雕漆填金云龙献寿的小茶盘,里面放一个成窑五彩小盖钟,捧与贾母。2.刘姥姥忙赶了平儿到那边屋里,只见堆着半炕东西。
平儿一一的拿与他瞧着,说道:“这是昨日你要的青纱一匹,奶奶另外送你一个实地子月白纱作里子。这是两个茧绸,作袄儿裙子都好。
这包袱里是两匹绸子,年下做件衣裳穿。这是一盒子各样内造点心,也有你吃过的,也有你没吃过的,拿去摆碟子请客,比你们买的强些。
这两条口袋是你昨日装瓜果子来的,如今这一个里头装了两斗御田粳米,熬粥是难得的;这一条里头是园子里果子和各样干果子。这一包是八两银子。
这都是我们奶奶的。这两包每包里头五十两,共是一百两,是太太给的叫你拿去或者作个小本买卖,或者置几亩地,以后再别求亲靠友的。”
说着又悄悄笑道:“这两件袄儿和两条裙子,还有四块包头,一包绒线,可是我送姥姥的。衣裳虽是旧的,我也没大狠穿,你要弃嫌我就不敢说了。”
平儿说一样刘姥姥就念一句佛,已经念了几千声佛了,又见平儿也送他这些东西,又如此谦逊,忙念佛道:“姑娘说那里话?这样好东西我还弃嫌!我便有银子也没处去买这样的呢。只是我怪臊的,收了又不好,不收又辜负了姑娘的心。”
平儿笑道:“休说外话,咱们都是自己,我才这样。你放心收了罢,我还和你要东西呢,到年下,你只把你们晒的那个灰条菜干子和豇豆,扁豆,茄子,葫芦条儿各样干菜带些来,我们这里上上下下都爱吃。
这个就算了,别的一概不要,别罔费了心。”刘姥姥千恩万谢答应了。
平儿道:“你只管睡你的去。我替你收拾妥当了就放在这里,明儿一早打发小厮们雇辆车装上,不用你费一点心的。”
3.贾母提出为凤姐做生日。方法是凑份子。
邢夫人也被叫来了。贾母带头二十两。
凤姐对邢、王夫人各出二六两不服,叫分别替两位姐儿出了。又要周、赵姨娘也出份子。
尤氏替周、赵抱打不平。共凑一百五。
1、大年三十洗个茄高者澡,一年到头身体好。
解释:在大年三颤薯十那天晚上,如果能够将自己的全身上下都洗干净的话,也就将前一年所有不好的事情全部驱除,那样就可以用干净初始的样子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2、冬至晴一天,春节雨雪连。
解释:如果冬至那一天是晴天的话,那么春节的时候就会雨雪交加。
3、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
解释:一年最后一天念虚的晚上与春节首尾相连,所以这一个晚上过去之后人就长了一岁,时间上也跨越到第二年。
4、小子小子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解释:过了腊八之后,各地虽然风俗不同,但都已经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有了春节前的氛围。
5、二十四扫房日,十五去碾谷;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去宰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首;三十晚上扭一扭,大年初一拱拱手。
解释:从农历二十四开始,每一天有不同的任务:打扫房间,收拾碾子,买肉,杀鸡,发面,蒸馒头,到了三十晚上,一起开心聚会,初一的时候,见到人要拱手拜年,图一年的好运气。
城南旧事林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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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从大玻璃窗透进来,照到大白纸糊的墙上,照到三屉桌上,照到我的小床上来了。我醒了,还躺在床上,看那道太阳光里飞舞着的许多小小的,没扰禅小小的尘埃。宋妈过来掸窗台,掸桌子,随着鸡毛掸子的舞动,那道阳光里的尘埃加多了,飞舞得更热闹了,我赶忙拉起被来蒙住脸,是怕尘埃把我呛得咳嗽。
宋妈的鸡毛掸子轮到来掸我的小床了,小床上的棱棱角角她都掸到了,掸子把儿碰在床栏上,格格地响,我想骂她,但她倒先说话了:
“还没睡够哪!”说着,她把我的被大掀开来,我穿着绒褂裤的身体整个露在被外,立刻就打了两个喷嚏。她强迫我起来,给我穿衣服。印花斜纹布的棉袄棉裤,都是新做的,棉裤筒多可笑,可以直立放在那里,就知道那棉花够多厚了。
妈正坐在炉子边梳头,倾着身子,一大把头发从后脖子顺过来,她就用篦子篦呀篦呀枯尘的,炉上是一瓶玫瑰色的发油,天气冷,油凝住了,总要放在炉子上化一化才能擦。
窗外很明亮,干秃的树枝上落着几只不怕冷的小鸟,我在想,什么时候那树上才能长满叶子呢?这是我们在北京过的第一个冬天。
妈妈还说不好北京话,她正在告诉宋妈,今天买什么菜。妈不会说“买一斤猪肉,不要太肥。”她说:“买一斤租漏,不要太回。”
宋妈梳完了头,用她的油手抹在我的头发上,也给我梳了两条辫子。我看宋妈提着篮子要出去了,连忙喊住她:
“宋妈,我跟你去买菜。”
宋妈说:“你不怕惠难馆的疯子?”
宋妈是顺义县的人,她也说不好北京话,她说成“惠难馆”,妈说成“灰娃馆”,爸说成“飞安馆”,我随着胡同里的孩子说“惠安馆”,到底哪一个对,我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怕惠安馆的疯子?她昨天还冲我笑呢!她那一笑真有意思,要不是妈紧紧拉着我的手,我就会走过去看她,跟她说话了。
惠安馆在我们这条胡同的最前一家,三层石台阶上去,就是两扇大黑门凹进去,门上横着一块匾,路过的时候爸爸教我念过:“飞安会馆”。爸说里面住的都是从“飞安”那个地方来的学生,像叔叔一样,在大学里念书。
“也在北京大学?”我问爸爸。
“北京的大学多着呢,还有清华大学呀!燕京大学呀!”
“可以不可以到飞安不,惠安馆里找叔叔们玩一玩?”
“做晤得!做晤得!”我知道,我无论要求什么事,爸终归要拿这句客家话来拒绝我。我想总有一天我要迈上那三层台阶,走进那黑洞洞的大门里去的。
惠安馆的疯子我看见好几次了,每一次只要她站在门口,宋妈或者妈就赶快捏紧我的手,轻轻说:“疯子!”我们便擦着墙边走过去,我如果要回头再张望一下时,她们就用力拉我的胳臂制止我。其实那疯子还不就是一个梳着油松大辫子的大姑娘,像张家李家的大姑娘一样!她总是倚着门墙站着,看来来往往过路的人。
是昨天,我跟着妈妈到骡马市的佛照楼去买东西,妈是去买擦脸的鸭蛋粉,我呢,就是爱吃那里的八珍梅。我们从骡马市大街回来,穿过李森魏染胡同,西草厂,到了椿树胡同的井窝子,井窝子斜对面就是我们住的这条胡同。刚一进胡同,我就看见惠安馆的疯子了,她穿了一件绛紫色的棉袄,黑绒的毛窝,头上留着一排刘海儿,辫子上扎的是大红绒绳,她正把大辫子甩到前面来,两手玩弄着辫梢,愣愣地看着对面人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洋槐。干树枝子上有几只乌鸦,胡同里没什么人。
妈正低头嘴里念叨着,准是在算她今天共买了多少钱的东西,好跟无事不操心的爸爸报帐,所以妈没留神已经走到了“灰娃馆”。我跟在妈的后面,一直看疯子,竟忘了走路。这时疯子的眼光从洋槐上落下来,正好看到我,她眼珠不动地盯着我,好像要在我的脸上找什么。她的脸白得发青,鼻子尖有点红,大概是冷风吹冻的,尖尖的下巴,两片薄嘴唇紧紧地闭着。忽然她的嘴唇动了,眼睛也眨了两下,带着笑,好像要说话,弄着辫梢的手也向我伸出来,招我过去呢。不知怎么,我浑身大大地打了一个寒战,跟着,我就随着她的招手和笑意要向她走去。可是妈回过头来了,突然把我一拉:
“怎么啦,你?”
“嗯?”我有点迷糊。妈看了疯子一眼,说:
“为什么打哆嗦?是不是怕是不是要溺尿?快回家!”我的手被妈使劲拖拉着。
回到家来,我心里还惦念着疯子的那副模样儿。她的笑不是很有意思吗?如果我跟她说话我说:“嗯!”她会怎么样呢?我愣愣地想着,懒得吃晚饭,实在也是八珍梅吃多了。但是晚饭后,妈对宋妈说:
“英子一定吓着了。”然后给我沏了碗白糖水,叫我喝下去,并且命令我钻被窝睡觉。
这时,我的辫子梳好了,追了宋妈去买菜,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她的那条恶心的大黑棉裤,那么厚,那么肥,裤脚缚着。别人告诉妈说,北京的老妈子很会偷东西,她们偷了米就一把一把顺着裤腰装进裤兜子,刚好落到缚着的裤脚管里,不会漏出来。我在想,宋妈的肥裤脚里,不知道有没有我家的白米?
经过惠安馆,我向里面看了一下,黑门大开着,门道里有一个煤球炉子,那疯子的妈妈和爸爸正在炉边煮什么。大家都管疯子的爸爸叫“长班老王”,长班就是给会馆看门的,他们住在最临街的一间屋子。宋妈虽然不许我看疯子,但是我知道她自己也很爱看疯子,打听疯子的事,只是不许我听我看就是了。宋妈这时也向惠安馆里看,正好疯子的妈妈抬起头来,她和宋妈两人同时说“吃了吗?您!”爸爸说北京人一天到晚闲着没有事,不管什么时候见面都要问吃了没有。
出了胡同口往南走几步,就是井窝子,这里满地是水,有的地方结成薄薄的冰,独轮的水车来一辆去一辆,他们扭着屁股推车,车子吱吱口丑口丑的响,好刺耳,我要堵起耳朵啦!井窝子有两个人在向深井里打水,水打上来倒在一个好大的水槽里,推水的人就在大水槽里接了水再送到各家去。井窝子旁住着一个我的朋友和我一般高的妞儿。我这时停在井窝子旁边不走了,对宋妈说:
“宋妈,你去买菜,我等妞儿。”
妞儿,我第一次是在油盐店里看见她的。那天她两只手端了两个碗,拿了一大枚,又买酱,又买醋,又买葱,伙计还逗着说:“妞儿,唱一段才许你走!”妞儿眼里含着泪,手摇晃着,醋都要洒了,我有说不出的气恼,一下窜到妞儿身旁,插着腰问他们:
“凭什么?”
就这样,我认识了妞儿。
妞儿只有一条辫子,又黄又短,像妈在土地庙给我买的小狗的尾巴。第二次看见妞儿,是我在井窝子旁边看打水。她过来了,一声不响地站在我身边,我们俩相对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等一会儿,我就忍不住去摸她那条小黄辫子了,她又向我笑了笑,指着后面,低低的声音说:
“你就住在那条胡同里?”
“嗯。”我说。
“第几个门?”
我伸出手指头来算了算:
“一,二,三,四,第四个门。到我们家去玩。”
她摇摇头说:“你们胡同里有疯子,妈不叫我去。”
“怕什么,她又不吃人。”
她仍然是笑笑的摇摇头。
妞儿一笑,眼底下鼻子两边的肉就会有两个小漩涡,很好看,可是宋妈竟跟油盐店的掌柜说:
“这孩子长得俊倒是俊,就是有点薄,眼睛太透亮了,老像水汪着,你看,眼底下有两个泪坑儿。”
我心里可是有说不出的喜欢她,喜欢她那么温和,不像我一急宋妈就骂我的:“又跳?又跳?小暴雷。”那天她跟我在井窝子边站一会儿,就小声地说:“我要回去了,我爹等着我吊嗓子。赶明儿见!”
我在井窝子旁跟妞儿见过几次面了,只要看见红棉袄裤从那边闪过来,我就满心的高兴,可是今天,等了好久都不见她出来,很失望,我的绒褂子口袋里还藏着一小包八珍梅,要给妞儿吃的。我摸摸,发热了,包的纸都破烂了,粘乎乎的,宋妈洗衣服时,我还得挨她一顿骂。
我觉得很没意思,往回家走,我本来想今天见妞儿的话,就告诉她一个好主意,从横胡同穿过到我家,就用不着经过惠安馆,不用怕看见疯子了。
我低头这么想着,走到惠安馆门口了。
“嘿!”
吓了我一跳!正是疯子。咬着下嘴唇,笑着看我。她的眼睛真透亮,一笑,眼底下就像宋妈说的,怎么也有两个泪坑儿呀!我想看清楚她,我是多么久以前就想看清楚她的。我不由得对着她的眼神走上了台阶。太阳照在她的脸上,常常是苍白的颜色,今天透着亮光了。她揣在短棉袄里的手伸出来拉住我的手,那么暖,那么软。我这时看看胡同里,没有一个人走过。真奇怪,我现在怕的不是疯子,倒是怕人家看见我跟疯子拉手了。
“几岁了?”她问我。
“六岁。”
“六岁!”她很惊奇地叫了一声,低下头来,忽然撩起我的辫子看我的脖子,在找什么。“不是。”她喃喃地自己说话,接着又问我:
“看见我们小桂子没有?”
“小桂子?”我不懂她在说什么。
这时大门里疯子的妈妈出来了,皱着眉头怪着急地说:“秀贞,可别把人家小姑娘吓着呀!”又转过脸来对我说:
“别听她的,胡说呢!回去吧!等回头你妈不放心,听见没有?”她说着,用手扬了扬.
我抬头看着疯子,知道她的名字叫秀贞了。她拉着我的手,轻摇着,并不放开我。她的笑,增加了我的勇气,我对老的说:
“不!”
“小南蛮子儿!”秀贞的妈妈也笑了,轻轻地指点着我的脑门儿,这准是一句骂我的话,就像爸爸常用看不起的口气对妈说“他们这些北仔鬼”是一样的吧!
“在这玩不要紧,你家来了人找,可别赖是我们姑娘招的你。”
“我不说的啦!”何必这么嘱咐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都知道。妈妈打了一只金镯子,藏在她的小首饰箱里,我从来不会告诉爸爸。
“来!”秀贞拉着我往里走,我以为要到里面那一层一层很深的院子里去找上大学的叔叔们玩呢,原来她把我带进了他们住的门房。
屋里可不像我家里那么亮,玻璃窗小得很,临窗一个大炕,炕中间摆了一张矮桌,上面堆着活计和针线盒子。秀贞从矮桌上拿起了一件没做完的衣服,朝我身上左比右比,然后高兴地对走进来的她的妈妈说:
“妈,您瞧,我怎么说的,刚合适!那么就开领子吧。”说着,她又找了一根绳子绕着我的脖子量,我由她摆布,只管看墙上的那张画,那画的是一个白胖大娃娃,没有穿衣服,手里捧着大元宝,骑在一条大大的红鱼上。
秀贞转到我的面前来,看我仰着头,她也随着我的眼光看那张画,满是那么回事地说:
“要看炕上看去,看我们小桂子多胖,那阵儿才八个月,骑着大金鱼,满屋里转,玩得饭都不吃,就这么淘……”
“行啦行啦!不害臊!”秀贞正说得高兴,我也听得糊里糊涂,长班老王进来了,不耐烦地瞪了秀贞一眼说她。秀贞不理会她爸爸,推着我脱鞋上炕,凑近在画下面,还是只管说:
“饭不吃,衣服也不穿,就往外跑,老是急着找她爹去,我说了多少回都不听,我说等我给多做几件衣服穿上再去呀!今年的衬褂倒是先做好了,背心就差缝钮子了。这件棉袄开了领子马上就好。可急的是什么呀!真叫人纳闷儿,到底是怎么档子事儿……”她说着说着不说了,低着头在想那纳闷儿的事,一直发愣。我想,她是在和我玩“过家家儿”吧?她妈不是说她胡说吗?要是过家家儿,我倒是有一套玩意儿,小手表,小算盘,小铃铛,都可以拿来一起玩。所以我就说:
“没关系,我把手表送给小桂子,她有了表就有一定时候回家了。”可是,这时我倒想起妈会派宋妈来找我,便又说“我也要回家了。”
秀贞听我说要走,她也不发愣了,一面随着我下了炕,一面说:“那敢情好,先谢谢你啦!看见小桂子叫她回来,外面冷,就说我不骂她,不用怕。”
我点了点头,答应她,真像有那么一个小桂子,我认识的。
我一边走着一边想,跟秀贞这样玩,真有意思;假装有一个小桂子,还给小桂子做衣服。为什么人家都不许他们的小孩子跟秀贞玩呢?还管她叫疯子?我想着就回头去看,原来秀贞还倚着墙看我呢!我一高兴就连跑带跳地回家来。
宋妈正在跟一个老婆子换洋火,房檐底下堆着字纸篓、旧皮鞋、空瓶子。
我进了屋子就到小床前的柜里找出手表来。小小圆圆的金表,镶着几粒亮亮的钻石,上面的针已经不能走动了,妈妈说要修理,可一直放着,我很喜欢这手表,常常戴在手上玩,就归了我了。我正站在三屉桌前玩弄着,忽然听见窗外宋妈正和老婆子在说什么,我仔细听,宋妈说:
“后来呢?”
“后来呀,”换洋火的老婆子说:“那学生一去到如今就没回来!临走的时候许下的,回他老家卖田卖地,过一个月就回来明媒正娶她。好嘛!这一等就是六年啦!多傻的姑娘,我眼瞧着她疯的。……”
“说是怎么着?还生了个孩子?”
“是呀!那学生走的时候,姑娘她妈还不知道姑娘有了,等到现形了,这才赶着送回海淀义地去生的。”
“义地?”
“就是他们惠安义地,惠安人在北京死了就埋在他们惠安义地里。原来王家是给义地看坟的,打姑娘的爷爷就看起,后来又让姑娘她爹来这儿当长班,谁知道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他们这家子倒是跟惠难有缘,惠难离咱们这儿多远哪?怎么就一去不回头了呢?”
“可远喽!”
“那么生下来的孩子呢?”
“孩子呀,一落地就裹包裹包,趁着天没亮,送到齐化门城根底下啦!反正不是让野狗吃了,就是让人捡去了呗!”
“姑娘打这儿就疯啦?”
“可不,打这儿就疯了!可怜她爹妈,这辈子就生下这么个姑娘,唉!”
两个人说到这儿都不言语了,我这时已经站到屋门口倾听。宋妈正数着几包红头洋火,老婆子把破烂纸往她的大筐里塞呀塞呀!鼻子里吸溜着清鼻涕。宋妈又说:
“下回给带点刨花来。那你跟疯子她们是一地儿的人呀?”
“老亲喽!我大妈娘家二舅屋里的三姐算是疯子她二妈,现在还在看坟,他们说的还有错儿吗?”
宋妈一眼看见了我,说:
“又听事儿,你。”
“我知道你们说谁。”我说。
“说谁?”
“小桂子她妈。”
“小桂子她妈?”宋妈哈哈大笑,“你也疯啦?哪儿来的小桂子她妈呀?”
我也哈哈笑了,我知道谁是小桂子她妈呀!
天气暖和多了,棉袄早就脱下来,夹袄外面早晚凉就罩上一件薄薄的棉背心,又轻又软。我穿的新布鞋,前头打了一块黑皮子头,老王妈秀贞她妈,看见我的新鞋说:
“这双鞋可结实,把我们家的门坎踢烂了,你这双鞋也破不了!”
惠安馆我已经来熟了,会馆的大门总是开着一扇,所以我随时可以溜进来。我说溜进来,因为我总是背着家里的人偷着来的,他们只知道我常常是随着宋妈买菜到井窝子找妞儿,一见宋妈进了油盐店,我就回头走,到惠安馆来。
我今天进了惠安馆,秀贞不在屋里。炕桌上摆着一个大玻璃缸,里面是几条小金鱼,游来游去。我问王妈:
“秀贞呢?”
“跨院里呢!”
“我去找她。”我说。
“别介,她就来,你这儿等着,看金鱼吧!”
我把鼻子顶着金鱼缸向里看,金鱼一边游一边嘴巴一张一张地在喝水,我的嘴也不由得一张一张地在学鱼喝水。有时候金鱼游到我的面前来,隔着一层玻璃,我和鱼鼻子顶牛儿啦!我就这么看着,两腿跪在炕沿上,都麻了,秀贞还不来。
我翻腿坐在炕沿上,又等了一会,还不见秀贞来,我急了,溜出了屋子,往跨院里去找她。那跨院,仿佛一直都是关着的,我从来也没见过谁去那里。我轻轻推开跨院门进去,小小的院子里有一棵不知什么树,已经长了小小的绿叶子了。院角地上是干枯的落叶,有的烂了。秀贞大概正在打扫,但是我进去时看见她一手拿着扫帚倚在树干上,一手掀起了衣襟在擦眼睛,我悄悄走到她跟前,抬头看着她。她也许看见我了,但是没理会我,忽然背转身子去,伏着树干哭起来了,她说:
“小桂子,小桂子,你怎么不要妈了呢?”
那声音多么委屈,多么可怜啊!她又哭着说:
“我不带你,你怎么认得道儿,远着呢!”
我想起妈妈说过,我们是从很远很远的家乡来的,那里是个岛,四面都是水,我们坐了大轮船,又坐大火车,才到这个北京来。我曾问妈妈什么时候回去,妈说早着呢,来一趟不容易,多住几年。那么秀贞所说的那个远地方,是像我们的岛那么远吗?小桂子怎么能一个人跑了去?我替秀贞难过,也想念我并不认识的小桂子,我的眼泪掉下来了。在模模糊糊的泪光里,我仿佛看见那骑着大金鱼的胖娃娃,是什么也没穿啊!
我含着眼泪,大大地倒抽了一口气,为的不让我自己哭出来,我揪揪秀贞裤腿叫她:
“秀贞!秀贞!”
她停止了哭声,满脸泪蹲下来,搂着我,把头埋在我的前胸擦来擦去,用我的夹袄和软软的背心,擦干了她的泪,然后她仰起头来看看我笑了,我伸出手去调顺她的揉乱的刘海儿,不由得说:
“我喜欢你,秀贞。”
秀贞没有说什么,吸溜着鼻涕站起来。天气暖和了,她也不穿缚腿棉裤了,现在穿的是一条肥肥的散腿裤。她的腿很瘦吗?怎么风一吹那裤子,显得那么晃荡。她混身都瘦的,刚才蹲下来伏在我的胸前时,我看那块后脊背,平板儿似的。
秀贞拉着我的手说:
“屋里去,帮着拾掇拾掇。”
小跨院里只有这么两间小房,门一推吱吱口丑口丑的一串尖响,那声音不好听,好像有一根刺扎在人心上。从太阳地里走进这阴暗的屋里来,怪凉的。外屋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书桌,椅子,书架,上面满是灰土,我心想,应该叫我们宋妈来给掸掸,准保扬起满屋子的灰。爸爸常常对妈说,为什么宋妈不用湿布擦,这样大掸一阵,等一会儿,灰尘不是又落回原来的地方了吗?但是妈妈总请爸爸不要多嘴,她说这是北京规矩。
走进里屋去,房间更小一点,只摆了一张床,一个茶几。床上有一口皮箱,秀贞把箱子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件大棉袍,我爸爸也有,是男人的。秀贞把大棉袍抱在胸前,自言自语地说:
“该翻翻添点棉花了。”
她把大棉袍抱出院子去晒,我也跟了去。她进来,我也跟进来。她叫我和她把箱子抬到院子太阳底下晒,里面只有一双手套,一顶呢帽和几件旧内衣。她很仔细地把这几件零碎衣物摊开来,并且拿起一件条子花纹的褂子对我说:
“我瞧这件褂子只能给小桂子做夹袄里子了。”
“可不是,”我翻开了我的夹袄里给秀贞看:“这也是用我爸爸的旧衣服改的。”
“你也是用你爸爸的?你怎么知道这衣服就是小桂子她爹的?”秀贞微笑着瞪眼问我,她那样子很高兴,她高兴我就高兴,可是我怎么会知道这是小桂子她爹的?她问得我答不出,我斜着头笑了,她逗着我的下巴还是问:
“说呀!”
我们俩这时是蹲在箱子旁,我很清爽地看着她的脸,刘海儿被风吹倒在一边,她好像一个什么人,我却想不出。我回答她说:
“我猜的。那么”我又低声地问她:“我管小桂子她爹叫什么呀?”
“叫叔叔呀!”
“我已经有叔叔了。”
“叔叔还嫌多?叫他思康叔叔好了,他排行第三,叫他三叔也行。”“思康三叔,”我嘴里念着,“他几点钟回家?”
“他呀,”秀贞忽然站起来,紧皱着眉毛斜起头在想,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快了。走了有个把月了。”
说着她又走进屋,我再跟进去,弄这弄那,又跟出来,搬这搬那,这样跟出跟进忙得好高兴。秀贞的脸这时粉嘟嘟的了,鼻头两边也抹了灰土,鼻子尖和嘴唇上边渗着小小的汗珠,这样的脸看起来真好看。
秀贞用袖子抹着她鼻子上的汗,对我说:“英子,给我打盆水来会不会?屋里要擦擦。”
我连忙说:
“会,会。”跨院的房子原和门房是在一溜沿的,跨院多了一个门就是了,水缸和盆就放在门房的房檐下。我掀开水缸的盖子,一勺勺地往脸盆里舀水,听见屋里有人和秀贞的妈说话:
“姑娘这程子可好点了吗?”
“唉!别提了,这程子又闹了,年年开了春就得闹些日子,这两天就是哭一阵子笑一阵子的,可怎么好!真是……”
“这路毛病就是春天犯得凶。”
我端了一盆水,连晃连洒,泼了我自己一身水,到了跨院屋里,也就剩不多了。把盆放在椅子上,忽然不知哪儿飘来炒菜香,我闻着这味儿想起了一件事,便对秀贞说:
“我要回家了。”
秀贞没听见,只管在抽屉里翻东西。
我是想起回家吃完饭还要到横胡同去等妞儿,昨天约会好了的。
又凉又湿的裤子,贴在我的腿上,一进门妈妈就骂了:
“就在井窝子玩一上午?我还以为你掉到井里去了呢?看弄这么一身水!”妈一边给我换衣服,一边又说:“打听打听北京哪个小学好,也该送进学堂了,听说厂甸那个师大附小还不错。”
妈这么说着,我才看见原来爸爸也已经回来了,我弄了一身水,怕爸爸要打骂我,他厉害得很,我缩头看着爸爸,准备挨打的姿势,还好他没注意,吸着烟卷在看报,漫应着说:“还早呢,急什么。”
“不送进学堂,她满街跑,我看不住她。”
“不听话就打!”爸的口气好像很凶,但是随后却转过脸来向我笑笑,原来是吓我呢!他又说:“英子上学的事,等她叔叔来再对他说,由他去管吧!”
吃完饭我到横胡同去接了妞儿来,天气不冷了,我和妞儿到空闲着的西厢房里玩,那里堆着拆下来的炉子、烟筒,不用的桌椅和床铺。一只破藤箱子里,养了最近买的几只刚孵出来的小油鸡,那柔软的小黄绒毛太好玩了,我和妞儿蹲着玩弄箱里的几只小油鸡。看小鸡啄米吃,总是吃,总是吃,怎么不停啊!
小鸡吃不够,我们可是看够了,盖上藤箱,我们站起来玩别的。拿两个制钱穿在一根细绳子上,手提着,我们玩踢制钱,每一踢,两个制钱打在鞋帮上“嗒嗒”地响。妞儿踢时腰一扭一扭的,显得那么娇。这一下午玩得好快乐,如果不是妞儿又到了她吊嗓子的时候,我们不知要玩到多么久。
爸爸今天买来了新的笔和墨,还有一叠红描字纸。晚上,在煤油灯底下,他教我描,先念那上面的字:“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爸爸说:
“你一天要描一张。”
早上我去惠安馆找秀贞,下午妞儿到西厢房里来找我,晚上描红字。小油鸡的黄毛上长出短短的翅膀来了,我和妞儿喂米喂水又喂菜,宋妈说不要把小鸡肚子撑坏了,也怕被野猫给叼了去,就用一块大石头压住藤箱盖子,不许我们随便掀开。
妞儿和我玩的时候,嘴里常常哼哼唧唧的,那天一高兴,她竟扭起来了,她扭呀扭呀比来比去,嘴里唱着:“……开哀开门嗯嗯儿,碰见张秀才哀哀……”
“你唱什么?这就是吊嗓子吗?”我问
“我唱的是打花鼓。”妞儿说。
她的兴致很好,只管轻轻地唱下去,扭下去,我在一旁看傻了。她忽然对我说:“来!跟我学,我教你。”“我也会唱一种歌,”不知怎么,我想我也应当现一现我的本事,一下子想起了爸爸有一回和客人谈天数唱的一只歌,后来爸曾教了我,妈还说爸爸教我这种歌真是没大没小呢!
“那你唱,那你唱。”妞儿推着我,我却又不好意思唱了,她一定要我唱,我只好结结巴巴地用客家话念唱起来:
“想来么事想心肝,紧想心肝紧不安!我想心肝心肝想,正是心肝想心肝……”
我还没数完呢,妞儿已经笑得挤出了眼泪,我也笑起来了,那几句词儿真拗嘴。
“谁教你的?什么心肝想心肝,心想心肝想的,哈哈哈!这是哪国的歌儿呀!”我们俩搂在一堆笑,一边瞎说着心肝心肝的,也闹不清是什么意思。
我们真快乐,西厢房是我们的乐窝,我连做梦都想着它。妞儿每次也是玩得够不够的才看看窗外,忽然叫道:“可得回去了!”说完她就跑。
忽然一连几天,横胡同里接不到妞儿了,我是多么的失望,站在那里等了又等。我慢慢走向井窝子去,希望碰见她,可是没有用。下午的井窝子没那么热闹了,因为送水的车子都是上午来,这时只有附近人家自己推了装着铅桶的小车子来买水。
我看见长班老王也推了小车子来,他一趟一趟来好几趟了,见我一直站在那里,奇怪地问我:“小英子,你在这儿发什么傻?”
我没有说什么,我自己心里的事,自己知道。我说:
“秀贞呢?”我想如果等不到妞儿,就去找秀贞,跨院里收拾得好干净了。但是老王没理我,他装满了两桶水,就推走了。
我正在犹豫着怎么办的时候,忽然从西草厂口上,转过来一个熟悉的影子,那正是妞儿,我多高兴!我跑着迎上去,喊道:“妞儿!妞儿!”她竟不理我,就像不认识我,也像没听见有人叫她。我很奇怪,跟在她身边走,但她用手轻轻赶开我,皱着眉头眨眼,意思叫我走开。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身后几步远有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蓝布大褂,手提着一个脏了的长布口袋,袋口上露出来我看见是胡琴。我想这一定是妞儿的爸爸。妞儿常说“我怕我爹打”,“我怕我爹骂”的话,我现在看那样子就知道我不能跟妞儿再说话了,便转身走回家,心里好难受。我口袋里有一块化石,可以在砖上写出白字来,我掏出来,就不由得顺着人家的墙上一直画下去,画到我家的墙上。心里想着如果没有妞儿一起玩,是多么没有意思呢!
我刚要叫门,忽然听见横胡同里咚咚咚有人跑步声,原来是妞儿气喘。
爷爷走的时候八十二岁,算是喜丧,所以悲伤并没有笼罩很久。
我们还是该上学上学,大人该打工打工,逝者已矣,活人总要活家糊口的。
一天下午,我和几个小伙伴又去跑到门前一个小坡下的柿子树边玩。
那边一排长了三棵柿子树,一棵树是村里最后面一户人家的,那家人只剩一个老妇人了,嘴碎。
只要我们一在那里玩,被她知道了,准要骂我们破坏她家的柿子。
也不是我们独独偏爱她家的柿子树,关键是她家的柿子树长的特别容易被欺负。
大人膝盖高一点的地方就分了叉,又横向长的直直的,有一米长,才缓缓的往上长。
小孩子爬起来一点都不危险,所以我们都爱在那边去爬,把那颗枝都爬得光溜溜的。
第二棵树是我五奶家的,五爷走后,五爷家里的孩子都出息了,把五奶接到了县里的高楼去住了。
而第二棵树又高又滑,一个大人高才有分叉,不好爬,所以我们都不爱第二棵树。
而第一棵树和第二棵树又枝繁叶茂的,枝干交错,我们总是喜欢从第一棵树上去,倒到第二棵树上,就是那样,也是要被老妇人骂的。
昨天刚被骂过,妈妈也让我不要去那边,可是我偏不,想想因为爷爷的事,好久都没有藏柿子吃了,上次藏的都吃完了,这次打算再泡一点。
泡柿子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找个吃过罐头的空瓶子,洗干净,乘了水,放点碱,把青柿子放进去,过个几天,就不苦不涩了。
吃起来甜甜的,小孩子都爱吃,小时候零食少,都是自己创造的。
想着,肯定要去摘柿子,那就要爬树了。
约了隔壁家和妹妹一样大的小姑娘黑女,因为长的黑而得此名。
她哥小日本,因鼻子底下有一个青色的胎记而得此名。
还有更小的毛孩子香香,晶晶,楠楠……等等,当然少不了玉豆了。
像我哥玉路他们稍大一族碧顷点的男孩,自然是不屑和我们一帮女娃娃玩的。
当我们成群结派的向柿子树出发的时候,刚走到坡上,玉豆突然脸色一变,向后退了两步。
我回头,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的玉豆。
“你咋了?还要不要去,退啥呢!”
玉豆只是摇头,不说话,待我还要说话的时候,玉豆突然转身跑回了家,关上了门。
在村里,我们白天都是不关门的,就算家里人都出去了,也会把门敞开着,也不怕别人进门拿东西。
我拉了拉黑女和晶晶,不满的说道:“慧游走走走,管她呢!爱去不去。”
玉豆从小身体不好,所以和村里的孩子并不是很合群,而这些毛孩子里,我最大,所以颇有大姐大的味道。
都听我这么一说,谁还管玉豆啊,全都奔着三棵树去了。
晚上回来的时候,玉豆躺在了炕上,浑身发冷,说胡话。
叫了土郎中,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奶奶一看,急在心里。
便拿了一个瓷碗,盛了半碗水,一个人往后面的小灶房去了。
爷爷走后,奶奶就一个人往在后面,任由爸爸怎么说,奶奶也执意住要在后面,图个清净。
我一看妈妈叫了好几个人,前面乱糟糟的,就跟着奶奶去了后面。
奶奶看到了我跟着,说道:“进来。”
我跟了进去,奶奶关了门,“去把灯打开。”
我哦了一声,摸索到炕头,沿着炕沿摸索,摸索到了一个软软的,绵绵的,毛绒绒的东西。心里一惊,一下抽回手,退了一步,叫到:“奶奶……”
漆黑房间,除了身侧那个小小的木框窗口透进来一丝月光,屋里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奶奶没有应声,我心里更加打鼓,颤抖着声音又叫了一声:“奶奶,你还在吗?”
“咳~”从灶房的门口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咳嗽声,我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奶奶还在。
于是我碎碎念的说道:“奶奶,你还在呢!我还以为你出去了,你是给炕上铺了什么吗?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长着毛的,是爸爸去年买的那个羊皮毯子吗?怎么现在就铺上了?太热了吧!”
记得去年冬天,爷爷身体越发不好了,爸爸就给买了毯子,给爷爷铺在身下暖和一点。
我絮絮叨叨的说道,再次摸索到墙壁边上,摸索到了灯绳,一拉,“吧嗒~”一声,昏黄的灯亮起,我回头看向了灶房门口。
只见奶奶呆呆的站着,看着眼前的碗,这样看过去,只能看到奶奶的侧脸。
我仿佛从奶奶的一只眼睛里看到了蓝色的光,一下呆到了小窗口边,一动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兆陆
窗外突然就暗了下来,从纸糊的窗口吹进来的冷风,我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奶奶蹲了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半块馍馍。
对着碗说道:“吃吧!吃了走吧!这里没有什么可留念的。”奶奶边说,边把馍掰成了一块一块的扔到了碗里。
我知道这种法事的,是我们村最常见也最常用的法事,几乎人人都见过,叫“muliang”。
就是拿三根筷子,插在盛半碗水的碗里,等到什么时候筷子倒了,那些不好的东西就离开了。
而奶奶的却和平常的那些稍有不同。
我也不自觉的看向了碗,之见碗里多了三根筷子,直直的立着,心里纳闷,明明没见奶奶拿筷子,又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我朝着奶奶走去,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扰了什么。
就在我靠近奶奶身边的时候,奶奶突然站了起来,筷子也倒了,而碗里的半块馍馍,一丁点都没有了。
我眼里满是惊奇,好奇的问道:“奶奶,馍呢?”
奶奶没有马上回答我的话,而是端起了碗,绕着她给自己做饭的小灶头转了三圈,不知道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什么?打开了门,把水泼了出去,说道:“娃身体不好,经不起你夸,以后就别来了。”
我就这样看着奶奶,见奶奶把筷子放在了她门后装衣服的木柜底下,把碗扣着,压在筷子上。拉住了我的手,走到了炕边。坐在了炕沿上,轻声的问道:“玉豆有没有给你说她看到什么了?”
我摇头,说道:“我们几个准备一起摘柿子泡着吃,可是玉豆刚走到坡上,就塄是不走了,还退了两步,一副害怕的样子,玉豆从小就胆小,我也见怪不怪,她就跑回来,关了门,我就去摘柿子了,没管那事。”
奶奶点头,没再问我啥,说道:“上炕睡吧!明天玉豆就好了。一起去上学。”
我哦了一声,上了炕才发现炕上还是奶奶平常铺的补着补丁的黑色条绒褥子,沾了浆的硬被子。根本就没有铺羊毛毯子。
我结结巴巴说道:“奶,我刚才……像是……摸到了……”
奶奶突然脸色一变,严肃的说道:“摸到啥了?”
看着奶奶严肃的脸,我突然不敢说话了。
其实奶奶算是个好脾气的人,有点倔强,思想也算是前卫的,最起码不重男轻女。
可能她从小带我,对我是最好的,爸爸不再的时候,总是偷偷给我一毛两毛的让我买小东西吃。
可是突然这样严肃的奶奶,还真给我唬住了,摇头想要说没有啥?又忍不住说:“摸到了羊毛毯子,还看到了奶奶的蓝色眼睛。”
奶奶叹了一口气,说道:“碎娃,乱说啥,一定是你摸错了,你没看奶这眼睛都成了黄色的了,那里有什么蓝眼睛,你爸给你爷买的那个羊毛毯子,你爷爱,奶就给放到棺材里,让你爷带走了,这娃……”
“可是……”我还想说啥。
奶奶直接把我的话打断了,“可是啥,快睡,明天还上课呢!可想起来迟了。”
我撇了撇嘴,不情愿的脱了衣服,躺下了。跟我奶奶打对睡。
奶奶也躺下,关了灯,没过一会儿,柜子底下发出了“吧嗒吧嗒~”的响声,我听的出来,是碗碰地碰木筷子的声音,心里又紧张害怕了起来,用被子把自己的头都盖了起来。
奶奶突然说道:“叫你走你就走,还赖到这干啥?我能帮你几次?折了寿不说,迟早得出事,你也不看看,村里都变成啥了,她一个人也不容易,娃也不回来。快走快走。”
奶奶说完,碗果然不响了,虽然才上小学四年级,但是我也是深信科学的,毕竟我是九零后,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新新一代人。
老师从小就告诉我们要相信科学,不能迷信这些东西,我们这里就是太落后了,才让村里的那些神婆子到处蹭吃蹭喝。
不过这刻,我动摇了坚信科学的心。
就这样迷迷糊糊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死活不敢看那个柜子底下,不敢看碗,匆匆洗了脸,用奶奶做的柿子醋擦脸油抹了脸,就跑到了前屋。
我妈陪玉豆在火炕上睡着,玉路睡去了隔廊,一般都是玉路和玉豆打对,卷两个被洞睡到火炕上,我妈在隔廊睡着。
我妈见我出来了,便去看玉豆,玉豆的额头上还搭着一块毛巾,我妈拿起毛巾,玉豆就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下了炕,头也不疼了,身上也不难受了。
在我的心里,更加觉得奶奶是神人。
和玉豆一起去了去了学校,找了我最信服,最年轻,最反对迷信的陈老师,问陈老师,“老师,你说muliang,就是用三根筷子插在水里立起来的,那个怎么用科学解释?”
其实还不太明白科学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大概知道,科学就是能够解释一切神奇的事,把神奇的事变成平凡的事的东西。
是比迷信还神奇的东西,能够揭开所有神秘神秘面纱的东西。
陈老师见我问了,立即拿了三根筷子,半碗水给我做示范,“这个法事,老师也会做。”说着把筷子插进水中,和神婆做着一样的动作,把碗里的水往筷子上撩,筷子果然立住了。
我睁大了眼睛,赶紧说道:“老师好神奇,快说这是咋做到的?”
老师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其实啊!这个法事得原理就是利用三根筷子的平衡性,和木头遇到水,增加摩擦力而站起来的,说的深了你也不懂,大概就是这样子,总之就是骗人的。”
我点头,又追问:“那眼睛变成蓝色的怎么解释?”
陈老师笑着摇摇头,“老师没有见人家是咋变的,所以不清楚是咋回事,不过那些骗人的伎俩都是可以解释的,你要相信科学,不能被她们给骗了。”
我点头,知道再追问老师也解释不出来啥了,就走了。
下午放学,跟玉豆和村里一群娃往回走,到了村口的捻盘那块,就可以看到那三个柿子树了。
玉豆看了一眼柿子树,扔下书包就跑回了屋,我妈从地里还没回来,该到锄包谷的时候了,我妈都要天黑了才从地里往回走。
秋天,天黑的快,我们几个在门口玩木头人,感觉没一会儿,天就黑了。
我妈肩扛了一大老笼的青草,我妈的能干,在村里是出了名的。
不过我觉得我妈是投错了胎,应该投个男人的。力气在村里出了名的大,不爱向其他妇女一样守在家里做做家务,我家的家务都是奶奶做,我妈只干地里的活。
奶奶已经烧好了汤,一般晚上就是吃个馍,随便拌个什么菜,喝点白开水就行,就是村里说的喝汤。
中午有剩饭了,就把剩饭剩菜热一下,当晚餐吃。
到了喝汤时间,我们自然是散了,进了门,就看到玉豆躺在炕上,把自己捂得严实。
我妈洗了脸,看着炕上的玉豆,说道:“得是还不美,要不明天我给你老师请个假,把你带到遥河儿医院看哈子。”
玉豆听了我妈的声音,这才探出小脑袋,眼睛眨巴了一下,咬着下嘴唇,迟疑了半天,才说道:“妈,我可看见了。”
我又不知道玉豆看到了啥,抬头去看我妈,我妈却变得凝重起来,看向了我奶奶,说道:“妈,你看着是咋回事,要不你给拾翻哈子,娃昨天晚上悄悄给我说看到咱门前喔柿子树上挂了个和尚。虽然我到村子里的晚,也听人说了对面喔庙里的一个和尚吊死在咱村里了。”
我奶奶一听,从灶头烧火坐的木墩子上站了起来,说着:“原来是他,我还以为娃他爷回来了,梦梦看见他爷了,我还以为他爷把娃说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奶奶刚把话说完,我就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影子,只有我一个的影子被灯光拉的好长,投到了墙上,显得脑袋贼大,头发乱糟糟的,一头的刺刺。
我看到我爷了,我啥时候看到的?我咋不知道?
不过我没有问出口,我奶奶也没继续说,把溜的馍端了出来,用大老碗拾了半碗,把她调的野菜一起端到小炕桌上,小炕桌从来不在炕上放,就在炕头柱子边,挨着柱子放着,平常吃饭用的。
叫玉豆下来,我们一起吃过晚饭,玉路才回来,拿了个馍,夹了油泼辣子,就算是晚饭了。
洗了锅,奶奶并没有把洗锅水倒了。而是舀到专门盛洗锅水的盆子里。端起来在玉豆的头顶转了三圈。
村里把洗锅水叫恶水,可能是恶心的水的意思,就是脏水,用过的水的意思,可能还有其他的意思。不过在我奶奶眼里,绝对是有其他的意思的。
农村人,对有所的东西都是能用则用了,家里有牛有狗的话,这种带着点油腥气的恶水都是牛啊!狗啊的饮料。有鸡的话,也会把恶水底底的那个渣渣沉淀下来,留出来喂鸡。
如果油腥很大的话,就会送给邻家或者关系不错,家里有牛的人家,给牛喂。
就像我爷爷的丧礼,那从席上撤下来的甘水,洗锅水之类的油腥气挺重的,都被村里的人拿去喂牛了。
如果需要借人家的牛种地或者干其他什么,只需用恶水冲一盆麸子(就是磨面里面筛出来的麦皮)端去给牛喂了就行。
借人更简单,请吃一顿饭就行,普通的家常便饭,意思意思就行。
而今天我家的恶水,并没有给牛喂的意思,奶奶对我妈说道:“你去合作社给咱买两张黑纸去。”
我妈擦了嘴,知道这事不能耽误,拿了手电筒,匆匆去买黑纸去了,三个村里只有一个小商店,我奶奶还是。。。惯叫合作社,在隔壁村,来回得走二十分钟,要经过捻盘上到坠头,才能到隔壁的村。
而我奶奶从橱柜底下抓了一把绿豆扔到了恶水里,端着恶水盆出了门,拿着扫灶头灰尘的小笤帚一下一下沿着门口的场转了三圈,把恶水都用小笤帚洒了出去,洒完了。
进了门,又用碗舀了一碗的包谷轸,用手拨的平平的一碗,玉路用手捅了捅我,“咱奶在干啥呢!”
我比了一个嘘,别说话的手势,捂住嘴让玉路看着,玉路觉得没意思,进了隔廊,打开了电视机。
我看着奶奶把头上用来包头的栗色四方包布拿了下来,把一碗的包谷轸倒扣在了铺在案板上的包布上,竟是一粒都没有撒出来。包谷轸的颗粒有多小,喝过玉米粥的人都知道。
奶奶把包头布的四个角拎起来,紧紧的包住了碗,捏着包布拎起碗,碗口对着玉豆的头顶转了三圈,不知道口中在念叨什么?
又从炕头走到大锅那边,把碗顺着大锅盖顺时针转三圈,逆时针转三圈,把碗连着包布一起放到了大锅盖上。
木制的锅盖是平的,如同案板一样,中间多了一条横木,以便于拿起来。
又时案板被占了,我们也在大锅盖上切菜的。我奇怪的是奶奶明明没有把包布的四个角给系起来,而奶奶抓过的包布,就像是被绑了起来一样,一点都没有散开。
此刻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科学,什么是迷信了,因为我只想知道奶奶到底要干嘛?
奶奶从橱柜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三根香,并没有点燃,插在了锅盖木板和木板拼接的缝隙里。嘴里还在念念叨叨的说着什么?
之见包布底下的碗突然动了一下,奶奶脸色一变。把碗口向下的碗拎起来,碗口向上放着,包布就自己散开,盖在了碗上,凑在一起的四个角,也都散开了,铺的平平整整,碗口圆形的轮廓在包布下凸显的明明确确。
奶奶捏住两个角掀起包布,突然回头对我说道:“梦梦,你过来看。”
我惊了一跳,但也好奇一碗的包谷轸能够看到什么东西?等我走过去,踮起脚尖看到碗里的包谷轸时,整个人都惊讶了。
之见平平的包谷轸平面上,凹陷下去了一串的脚印,非常的浅,但是能够看的清晰。我刚要说我看到的东西,玉豆突然唇色苍白,指着后门口的方向,眼睛睁的圆大,一片眼白,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一般。受了惊吓,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啊~的声音都喊不出来,我刚要回头。
奶奶一把揽住我的头,不让我回头看,端起碗一下摔到了地上,“呯~”的一声,瓷碗摔到土地上,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
不过碗却碎了,包谷轸倒了一地,我偷偷低头,看着地上的包谷轸出现了一串的脚印。
玉豆突然啊~的一声,倒在了炕上,奶奶放开我,在地上那一片的包谷轸中一阵乱踩,口中也不断的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话,声音越来越大。
我赶紧跑到炕头去看玉豆,玉豆额头上的汗往下滚,身子颤抖,蜷缩成了一堆,看起来痛苦不已,口张着,却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妈妈这时买回来了黑纸,想要问奶奶什么,张开了口,终是没有问出声,把纸放在了灶头,过来看玉豆。
奶奶一把抓住纸,盖在了包谷轸上,把锅盖上插的三根香拔了下来扔在了纸上,拿起火柴,燃了一根扔在了黑纸上。
黑纸燃了起来,玉豆突然睁开了眼睛,看了我一眼,睁的圆大的眼睛,陌生而疏离的眼神,吓的我一身冷汗。
黑纸烧完,玉豆又躺下睡着了。
我松了一口气,我妈揽着我,我们同时看向了奶奶。
奶奶似乎已经处理完毕,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生气的说道:“不知好歹的东西,帮了你一次还帮错了,不识好人心,还找上了我孙子,今天是给你一次教训,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事了。”
说完站起来,拿起她的包布,折成了三角形,裹在了头上,对着后面的灶房说道:“让你走不走,留在这看着就行了,没事可说了娃一句,没看是谁都往屋里带呢!你没看那就没安好心,今天娃是没事,娃要是有事,看我以后还让你回来不。”
奶奶唠叨完,叹了一口气,对我妈说道:“烧些热水,给娃擦一下,没事了。”
我妈点头,一边烧热水,一边问奶奶是怎么回事。
奶奶解释说:“就是对面庙里的那个,生前就不是个好东西,跟咱村那货钻到一起,最后咱村那货又有了人,结了婚,结果吊死在咱村头那树上。”
“摩托当时给处理的,想着让他以后路好走些,直接让腰家河儿的那个风水先生看了地妥善入土了。就是因为这事,没听摩托的给埋到那皂角树底下去,结果还把我赖上了,还想回来找人家去。她现在不是也是一个人。”
我妈和奶奶还在聊着往年的事,不过我一点都听不进去了,看了看漆黑的后门口,不知道玉豆再那里看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进了隔廊和哥哥一起看电视。对于刚才发生的事,玉路一无所知。
第二天我还是忍不住好奇问玉豆看到了什么?玉豆说她看到了我们经常玩的那个撇树枝上吊了一个和尚,我说不是那个,是在后门口看到了啥?玉豆却摇头说我说胡话。
玉豆又怕了一阵子那棵树,就很少再提起了,天暗的时候还是不敢走那条路,害的我也怕了一阵子,眼看着柿子就那样从青色变成了橘色。
再也没敢去爬那棵树再摘一棵柿子。
(事情都是真的,可能记忆有偏差,毕竟我奶奶都走了十年了,正在写一本小说《传书成了老祖宗》,就想起了我们村的那些“迷信事情”,想记录一下。我奶奶是个传奇,我从很早的时候就想给我奶奶写一本传记,可是我还太小,我奶奶就没了,想写也无从写起,只有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我爸也不爱聊这些事情,哎~)
好了,文章到这里就结束啦,如果本次分享的炕沿边的那些事和老侯村的那些事二问题对您有所帮助,还望关注下本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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